这不是许元第一次传送,但却是第一次持续如此之久的传送。
和大冰坨子还有搓衣板一起传送的那几次基本上都是一闭眼的功夫,目的地便到了。
长时间传送带来的代价便是许元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物理意义上的,
裂开。
身体像是进入了万丈深海,来自四面八方的乱流不断撕扯着他。
这股庞然巨力时而向着四面拉扯,似是要将他五马分尸,时而又汇聚向内挤压,似是要将他压成肉泥。
强压下,许元能感觉到自己抓住身旁女子的手开始变得无力,从紧紧的攥住到逐渐滑落
“啪。”
好在身旁之人在即将分开之际,将他的手反手紧握。
意识逐渐在清醒与混沌间来回徘徊。
许元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身旁之人来回摆弄,随即一股莫名源炁便钻进了他经络之中。
这股磅礴的源炁如海潮般在经络中沿着特定路线奔腾,最终在他的周身形成一道抵抗压力的薄膜。
仿佛一瞬,仿佛永恒。
一道白光在漆黑之中闪烁而过,映亮了两道突兀出现的人影。
重新感受到脚下石面的冰冷,许元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现实世界果然和沧源里一样,
强行破坏昆吾镜,会对传送者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
不过在游戏里能拿到昆吾镜,就代表玩家已经有能力能把南锦溪这位衣不蔽体的中立BOSS宰了。
这种传送伤害对于玩家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许元他现在这种菜鸡修为而言,已经可以造成致命伤。
不过无所谓,裹胸公主会出手。
他这么信任她,她总不能让他死在传送的过程中吧?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许元撑着冰冷的地面勉强将身子站了起来,正准备环顾一圈四周,便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咔咔”声。
很轻,但在无声死寂中很是显眼。
像是什么坚硬的物体东西正在碎裂。
皱了皱眉,许元借着体内残余的源炁运转功法,回眸望去。
是她身上的甲胄。
镶嵌阵纹甲胄表面裂纹扩散,最终“啪”的一声碎了一地,那修身红色劲状此刻也被空间乱流切割得片片散落。
传送时空间的压迫不分人和物。
冰肌玉骨,白皙动人。
“.”
无声对视。
“嘣——”
残破的裹胸不堪重负,再一次被弹开,这次倒是比上一次要彻底一些。
所以在李清焰那平静的注视下,许元将目光挪开了,然后下移。
作为一个君子,此刻需要非礼勿视。
但问题是他是纨绔,纨绔不用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而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不让吃艺术性质的欣赏一下也总也是好的。
李清焰见对方没有挪开视线的意思,清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女人的扭捏,盯着许元:
“你这血衣材质倒是惊人,不过驸马,本宫的身子就这么好看?”
许元咧嘴一笑,目不转睛,正准备说话
“呕”
“.”李清焰。
传送后遗症姗姗来迟,胸闷、晕眩、恶心等一系列的不适直接把许元干趴在了地上开始干呕。
有点像前世宿醉的感觉,不过连续十几天的宿醉感都没这次来得这么强烈。
许元勉强的抬眸,竖立个大拇指:
“好好看,呕”
“你你可真是,呼”
眼神无奈,李清焰没再管许元,自顾自垂眸瞥了自己身上的残破衣衫一眼。
随即,玉手微握。
“嗡——”
一股劲风从她周身迸发,那些残衣片缕被撕裂崩飞,许元下意识护住了自己脸颊。
“哗啦——”
衣袍作响,李清焰转瞬便披上了宽大的红袍将诱人的曲线彻底掩盖后,缓步走到了许元近前,半跪附身,将一只手按在了他背后,轻言道:
“放松。”
话落,许元便感觉李清焰的源炁又注入了他的体内,引导着他那所剩无几残余源炁开始沿着经络运转。
半晌,
许元长长呼出一了口气,看着衣衫整齐的红衣女子,眼带遗憾的笑道:
“这超远距离传送真不是人能承受的。”
“这也是本宫第一次。”
李清焰见许元无恙后,缓缓起了身,目光打量着四周的漆黑:“所以,驸马伱现在能告诉本宫,我们这是在哪么?”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李清焰凤眸回转,带着一丝讶异。
许元坐在地上,双手一摊,回答得很干脆:
“超远距离随机传送,我怎么知道去的哪?”
李清焰沉默一瞬,深吸一口气,胸脯起伏波动,俯身坐在了他的身边:
“那你是如何知道那小镜古宝的功效?”
“那玩意是昆吾镜。”
许元也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进入昆吾界的钥匙,不过若是将其毁坏,内部的阵纹崩碎之前便会将周边一切尽数传送。”
李清焰闻言眼眸挑了挑:
“钥匙?”
“别想了。”
许元咧嘴一笑,指了指她握在手中的佩刀:“作为钥匙的昆吾镜都被你毁了,那所谓的昆吾界估计只能等到它毁灭之时才能出世了。”
除非像大冰坨子那种狗屎运爆棚之人,一般的秘境都只能等到其中悬空石老化到即将崩解之际,在周边形成空间异象才会被外界发觉。
李清焰臻首微点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过驸马你倒是对这些东西熟悉得紧,而且你好像认识方才那个狐媚子?”
“娄姬说的。”
“.”李清焰。
把锅甩给了大魅魔许元也不管对方信不信,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狐族三王,天雪灵狐南锦溪,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她会来刺杀我们。”
李清焰柳眉轻轻的皱着,清声道:
“古渊居然会选择在这种节骨眼上介入我们大炎的战事。”
许元眼神有些古怪:
“你先前不是怀疑南锦溪来行刺,是为了她所爱之人么?”
李清焰眼神古怪,轻笑一声:
“所爱之人?本宫承认这世间有为爱献身之人,但几率太小,而且驸马,敌人口中说出的话,最多只能做参考,万一她口中所说乃是故意误导我们的假话呢?”
许元略微斟酌,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