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渊想了想回答。
种平心生诧异,暗道:这怎么还有许邵和孙乾的事儿?他俩来许都干嘛?总不能是真要给自己当门客吧……
他想了一圈儿,到底没想出什么头绪,只好先将这事放到了一边,专心同国渊聊起天来。
魏种开始还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后面见这二人只是叙旧谈论经书,便不再留意,出了船舱,到外边儿催促船夫加快行船速度去了。
此时船舱之中只余国渊、种平和虎子三人,国渊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种平,似乎有所顾忌。
“子尼有何事?不妨直言。”
种平神色坦率,并不避开虎子。
国渊知晓这是虎子可信的意思,方才上前几步,自袖中取出个小巧精致的器物。
种平只一眼便看出这器物乃是把小弩,心知此时此地,并非是仔细查看此物的好时机,于是立即将其收到袖中,对国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这是何物。
他心想这应当是诸葛亮借着当日自己所赠的袖箭改良的手弩,虽不知威力如何,但既然托国渊送至他手中,定然是足够防身的。
种平又将那弩往袖子里塞了塞,面色如常地同国渊谈论起蔡邕新校经典中,几个与郑玄注解不同的地方来。
“正巧一阵顺风。”
魏种走入船舱,笑道:“还以为明日方能至襄阳,现下约莫夜间便能到达。”
种平有些讶然:“此地水道当真宽平,若非仲仁开口,真不觉船正疾行,仿若履平地也。”
魏种也露出轻松之色,自嘲道:“幸而是行船,若换作车马出行,我此时已口不能言矣。”
他提起的是徐州之行。
种平闻言沉默。
他想起自己和魏种因马车颠簸而呕吐,跟在马车后的妇人抢夺秽物,给怀中婴儿喂食的情形。
“听闻荆扬之地鱼肉鲜美,或许今夜我等便有这口福了。”
魏种说着去看国渊:“这位是康成先生的高足?”
“不敢当,只是为先生执鞭随镫而已。”
国渊不知道魏种身份,但大约能猜出他是做为副使与种平一同出使荆州,想着近来许都的传言,怕他是曹操手下,言语之间极为谨慎。
魏种也并非是真要与国渊相交,因而只是互相吹捧了几句,便又转头去和种平说起刘表劫粮之事。
“素闻刘荆州英雄之名,不知因何会行此等荒唐举!听闻荆州有黄、蔡、蒯,庞四大士族,其中蔡家与刘荆州乃是姻亲,是否可以从此入手?”
刘表劫曹操粮草之事,此时已传扬出来,国渊已有所耳闻,因此并不觉得吃惊,他知晓这不是他可以参与的话题,于是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种平思虑片刻道:“劫粮的虽是荆州军,但刘荆州是否知情,尚未定论。我听闻蔡氏兄弟亦掌握军马,且借姻亲之势,多有妄为,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