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平当然不是木头,曹操在宴席之上,几乎已经是明示嫁女之意,连典韦都听出一二,何况种平?
他只是真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怎么说种平这辈子加上上辈子也有三十多岁,要他娶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种平总有种自己是在犯罪的感觉。
“伯衡啊伯衡,你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
戏志才越想越惆怅,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怏怏不乐。
种平摸摸自己下巴上薄薄的一点毛须:“我寻思,我也没说什么不对的话?”
戏志才仿佛见了鬼了似的,“嗖”得一声窜起来,白眼以对:“……你认真的?”
“不然呢?我才十四岁啊!这也太早了,怎么也得到二十岁左右才能考虑这事吧?”
“伯衡,此处没有旁人,你同我说真心话,伱到底是真不愿早娶妻,还是说……”戏志才直视着种平双目,面容生冷,“看不上女公子?”
种平:???
种平把手放在了戏志才脑壳上:“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
“来,志才,你看看我,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的,我何德何能,敢嫌弃伯父掌中珠玉?”
种平跳下床,在戏志才面前转了一圈,他实在想不通戏志才怎么会得出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结论。
那可是曹老板!我又不是开锁的,我配几把啊?!
戏志才有一瞬间很想挖开种平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这人是真对自己的身份没有一点清楚的定位。
没钱这倒是事实,可没身份?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戏志才此时的眼神,颇有些地主老父亲“慈爱”地盯着自己不成器的傻儿子,那种意味,声音柔得简直能掐出水。
“……是我想太多,没事,你睡吧,啊。”
种平打了个哆嗦:“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我……”
“志才,我二人无冤无仇,你别这样,我害怕。”
“哦。”戏志才探出种平本意,心下也是一松,跟着种平胡侃的同时,暗地忖度要如何改变种平心意,说成这门亲事。
“伯衡当真不曾有过心悦的女子?”
“没有。”种平老脸一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来,伯衡,我这里有些好康的。”
“好康,我怎么听着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男女居室,人之大伦,独阳不生,独阴不成,人道有不可废者。”戏志才摇头晃脑,嘴上念着道理,神情却极为猥……风流。
他往种平身边挪了挪,自胸前单衣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皮纸。
“拿去,不谢。”
种平看了眼皮纸,又看了眼戏志才:“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你跟我睡觉,要带这种图?还贴身?你不对劲啊,小老弟。”
“……到底看不看?”
“看!”
昨夜他打开图瞄了不过一眼,立马将戏志才踹出门外,紧紧锁住门栓。
他原先心中还抱着些轻视与同情,并不觉得这寥寥几处笔墨,能比得上后世老师的亲自教学。
事实证明,种平还是太年轻,低估了老祖宗们的狂放程度。
看完整张图,种平的老弟一下子就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