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位民何贵?贵有德。占位安其所,乐终产。占位乐终产,世继绪。”
“注解:众之所助,有德者也。孟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安其民;养其产;鳏、寡、孤、独者有所依;四时御民;谨庠序之教,强为无咎也。”
种平斟酌着,努力调动自己为数不多的文言文积累,在《汉书志礼乐志》中的《安世房中歌》右侧写下注解。
百姓所拥护的是有德行的人。孟子说:“使人民安定才能称王,(这样的人)没有人可以抵御他。”
安定百姓;富足他们的财产;使鳏夫、寡妇、孤儿和老年没有儿子奉养的老人都能有所依靠;按照季节驭使百姓(使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安排农事),认真兴办教育,这样(的君主)勉强可以说是没有过错。
“呼——”种平轻轻揉动手腕,将紫毫笔放在笔架之上,不得不说,蔡琬送的这支笔是真的很好用。笔行纯净顺扰、尖锋,写出的字体以柔带刚,完全可以媲美鼠须笔。
下次要带什么做回礼啊……
种平托着腮帮子,大脑放空。
“虎儿?”种辑推开门,抖落宽袖,提着下裳跨进屋内。
“父亲。”种平回过神,见种辑下裳被泥水洇湿,不免疑惑:“这几日长安也未曾下雨啊,父亲怎么会如此狼狈?”
种辑在家中,也不时时搞着斯文那一套,随手将沾着泥水的衣角扎起来,用干净的内裳抱住,掖在腰间。
“真要是雨水所致,倒也罢了。”种辑嘴角僵直,似乎想要笑,却没有成功,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陛下下令修缮长安城墙。”
“啥?”
种平懵了。
修城墙?
刘协是太闲了吗?长安城墙用厚实的黄土板筑土夯实而成,夯土外包石砖用糯米浆粘连,当中有絍木支撑,表面涂着朱红色细泥沙,加之砖瓦,坚实无比。
哪怕是来几次洪涝也难以冲垮城墙,这有什么好修的?
上次张济樊稠攻城,也没损伤到城墙啊……顶多表面有些划痕之类的,这也不用修吧?要是说再给城墙上层朱紫……这也还是太铺张了啊,他到底是咋想的?
种平匪夷所思,他不懂,他大为震撼。
“那父亲身上的泥水?”
种辑神色复杂:“城中军队搬移水瓮时,将其中存储雨水倾泻于地……”
种平:“那不会是我当初用来防地道的水瓮吧?”
种辑沉默。
此时无声胜有声。
种平:黑人问号.jpg
是我有问题,还是刘协有问题?
一般地道攻城,进攻方在挖掘地道之时,常会以木架来防止地道塌陷。
用水瓮储水待地道贯通时浇灌而入,可以使水流渗入地道之中,甚至直接引起地道塌陷,这同护城河的功效一致,且使用更为灵活方便。
在城中以瓮储水,也有防备失火的功效。
这到底是多想不开,才会去毁水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