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种平……
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王允党,要么就是纯帝党(指完全依附于刘协)。
只有种平知道,自己哪个党都不是,硬要说的话,他恐怕是……不能说,说了要和谐的。
“陛下,臣不精算术之道,当真无法再胜任少府之职。”
种平叹气,这一刻,他选择了摊牌摆烂。
刘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朕都打算明天上朝时敲打敲打那些想搞你的人了,结果你就这?
就因为这?
朕让你当这个少府难道是为了让伱算账吗……呃,好像是……朕虽然让你管理宫中宝货,但这是为了表示对你的宠幸啊!你怎么偏偏在这种事情上看不清?!
刘协痛心疾首。
“种卿真不愿再任少府之职?”刘协收回手,问得认真。
“这个……臣觉得,臣还需要锻炼几年。”
种平有点尴尬,他估计是
刘协心平气和地看着种平将自己的进贤冠和印绶整理好,摆在桌案上:“卿以为太史令一职如何?”
种平一愣,他头皮发麻。
其实他还是想拒绝的,现在朝廷这情况,他当官不就是当靶子吗?
种平献策也就是为了苟一苟,虽然心里也有关于这世道的一点改良设想。
但还没到找到合适对象,到拿出来的时候。
现在奖励都攒好了,还跳出去给人攻击,这不是纯纯的脑子有坑吗?
只是刘协现在又提出要给他太史令一职,他再推辞可不就是在打刘协的脸?
“臣,谢陛下。”
种平躬身行礼,缓缓退了出去。
董贵人这才从屏风后走出,她乌发如云,微微堆向右侧,脸上还带些未消散的红晕。
“那便是名动长安的种伯衡?妾身观之,也不过如此。”
她侧躺在刘协腿上,娇嗔道:“妾身觉得那种伯衡胸无大志,实在想不通陛下怎么会如此看重?”
刘协面色一冷。
他直接推开腿上的董贵人,目光中满是警告意味:“后宫不得干政,伯衡为朕腹心,尔等莫要以为朕不知你们私下的那些手段!”
董贵人被刘协推到地上,又听了这一番话,容失色,忙唯唯应是。
粗略理了理衣裙,跪坐在刘协旁边,不敢再言语。
刘协这才缓和脸色,扶起董贵人,温声抚慰道:“朕知道这不干卿事,卿卿爱朕,朕心知矣。”
他说着将董贵人先前弹奏的桐木琴移到身前,笑道:“卿卿再为朕抚一曲,如何?”
董贵人立即会意,妩媚一笑,眼波流转之间俯身向下,右手抚着有些散乱的鬓角,白皙圆润的指尖挑起琴弦,轻拢慢捻抹复挑。
片刻之后,厚重的帘幕之后再次响起嘈杂凌乱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