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都是有例可循的。
张济、樊稠围长安后,董承忧心之余,心中不免喜悦。
朝中可用且善守者几乎都不在王允派系之中,若是他能利用好这时机,网罗武将,战事威胁之下。
王允就算心中不愿,也不得不分权,外戚一党便可趁势而起。
为此董承甚至找到了张喜,这位看上去豁达大度的司空大人背地里可是记仇的很。
董承知道张喜素来与种辑不睦,连带着对王允也有些意见,故而直接道出自己争权之心。
张喜以为陛下年幼,朝中主政之人应当以“德”为先,王允根本不符合他心中对“有德者”的定位。
甚至张喜以为王允不过是手段高明些的
只是他二人都没想到王允竟会如此果决地将兵权交给种平。
这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然而王允这破局之法却令人瞠乎其后。
种平有足够的名望,足够的支持者,且在朝中没有任何根基,理论上是最纯粹的帝党。
除了年龄太小之外,压根找不到什么攻讦的借口。
开始时倒还能说对方没有领兵经验,可在种平火袭张济后,这理由也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张喜只能找些刚愎独断,轻率冒进的名头按在种平头上。
其实硬要说的话,张喜一开始还是挺欣赏种平的。
然而种平竟然在朝堂上说出“为死去士卒立碑”这样的荒诞之言,张喜对种平的印象直接一落千丈。
董承心中大喜,他正愁着怎么找种平的黑点。种平便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正是事随人愿,无比干脆地将把柄送到了自己手中。
董承当时就要上前弹劾种平,却被张喜用眼神制止。
到底张济樊稠还在城外,现在用这样的理由将种平除职,只会平白动荡军心,于他等谋划反而不利。
董承这才不甘退下。
如今种平彻底打赢这一战,甚至可以说是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
在朝中已是炙手可热的存在,无论他站在那一方,都是不可多得的助力。
王允有种辑支持,就相当于有种平拥护,瞬间朝中便有不少人转投到王允手下。
董承纵然拉拢了许多类似杨定的董卓旧将,也难以直接同王允抗衡。
“伱心中到底如何想的?若是王允彻底主政,我等可就要遭他的打压,那时再说什么都晚了。”
董承重重一拍桌案,他心烦意乱,眼角高高吊起,怒视张喜。
“国舅在此焦躁,我等便能动摇王允地位吗?”
张喜目光仍旧定在书卷之上,不紧不慢地回答。
“王允动不得,他手下之人我等也动不得吗?依喜之见,我等不如仍在那种伯衡身上做些手脚。”
“嗯?”董承来了兴致,他可是一直看不惯种平的。
“还记得种伯衡曾要为庶民立碑之事吗?当日我等受制于城外之围,未能加以弹劾。”
“现在形式转变,国舅可暗中大肆宣扬此人狂悖,篡改礼制。”
“《孝经》有言:‘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是故非法不言,非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