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士卒们拔刀相对。
那些做过不少恶事,正准备逃跑的人直接暴露在众人面前。
张济像拖死猪一样拖着樊稠来到城下,身后士卒都主动放下武器,跪地请降。
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
种平收编樊稠麾下军士共一万八千人,加上先前投奔的洛阳士卒及城中守军,此时长安城中竟有近三万兵士可用。
种平将这些人安置好,来到张济面前,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
“张将军,好久不见啊。”
张济闷声不响。
虽然投降之前自己就预想过如今场景,也做好不要颜面的心理准备。
然而真到了种平面前,他还是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耻辱。
想他张济在北地也是威名赫赫,谁人不知他的名头?
而今却屡屡败于这小儿之手,以至于为了保命不得不反,当真是一世英名尽毁。
张济心中悲哀,他又想起自己的夜袭之计,忍不住嘴硬道:“若非樊稠猜疑,今日谁输谁赢,还未有定数?”
种平一时诧异。
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种话?
梁静茹吗?
我看你还是不懂哦。
“不知张将军胸中有何妙策,可定输赢?”
张济一扬脑袋,无比自信地将自己意图挖掘地道夜袭长安的计策仔细道出。
种平沉默良久:“提出这种计策,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张济很骄傲:“故意的,我计划去除了大部分运到城南土台的土,但是我保留了一部分,我觉得保留一部分土,才知道是在挖地道。”
“来,牛叔,带这位张将军下去看看。”
种平别过身,肩膀微微颤抖。
张济满脸懵逼地被牛福带到长安街头,就见街角堆积着数个盛满雨水的大瓮,巷尾则储存着许多干草木柴。
这是何意?
张济兀自不解,牛福慢悠悠解释道:“郎君守城
“长安城中夜间固定有士卒带着地听巡逻,一旦听到有地下有挖掘之声,便发出信号,召集兵士,在地道口等待。”
“待地道挖通,或是水攻、或是火烧,或是烟燎……都能叫尔等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张济呐呐无言,脸涨得通红。
好半晌,才低声感叹:“种伯衡,多谋善虑,算无遗策,真神人也。”
不可否认,见到张济的那一刻种平起了杀心。
但张济新降便被处死,刚收编的那些士卒定然生变,战火再燃,不过徒增杀戮罢了。
长安真的经不起动荡了。
种平攥紧拳头,许久,又一点点卸下力气,手指松开了那一刻,骨节摩擦的声音如此清晰。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长安之围既解,种平也就卸下手中兵权,重新当自己的少府,认认真真给刘协算账去了。
种平此时尚且不知自己在这场战役中的表现,已经随着细作们的往来,逐渐传递到了天下诸侯的耳中……
长安一战,以五千敌三万,守城数十日,损伤不过一千余人,却能尽收樊稠之兵。
此子,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