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勿要中了奸人之计,这正是要离间我二人啊。”
张济满脸苦涩,这玩意儿他解释也没用啊。
樊稠不信,他说再多也是白瞎。
这种伯衡,年纪轻轻,竟恐怖如斯。
长安有此人襄助,不如我,就真反了?
至于脸面……
那是什么,能吃吗?
所谓投汉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张济疯狂心动。
樊稠自觉抓住张济把柄,不免生出些骄意。心道可算抓住个背锅的,日后李傕计较起来,自己不但无过,还能有功。
他一挥手:“拿下!”
张济眼中厉色一闪,他站在案后,长枪就靠在右手边不远。
不等周边士卒近身,张济猛地踢开桌案,趁着桌案向士卒们砸去的间隙,他脚尖一钩,将长枪接到手中。
樊稠来不及懊悔自己草率,没带够人,转瞬之间张济的长枪便是抵在了他脖颈之上。
“贤弟,咱们有话好好说……”
樊稠脸色惨白,他不着痕迹地缩了缩脑袋,那枪尖上的杀气冲得他不敢有什么别的心思。
“我不曾投靠朝廷,大兄如此猜忌济,敢说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张济死死盯着樊稠的双眼,沉声质问。
樊稠额角渗出冷汗,竟被张济看得有些理亏。
的确,初时他防备张济是担忧对方会分自己的兵权;中间又有意克扣对方粮草辎重;至于后来,与其说是怀疑张济背反,不如说是想为自己屡次兵败找个借口,推卸身上的罪责,将张济当做替罪羊罢了。
“大兄还记得济曾献过的夜袭之计吗?”
樊稠一愣,他想起自己攻城前的确听过张济提出要夜袭,只是攻城失败后,此事便没了下文。
张济眼中讽刺:“大兄曾在城南筑土为台,欲以高台做基,射杀城头兵士,却被种伯衡结木围墙破解。”
“我那时便打算每日继续掘土,表面仍是筑丘迷惑城中守将,实际却暗地挖掘地道,待到夜间突袭城内,定能大胜。”
“大兄当日若从济之策,何至如此?”
樊稠听完,肠子都快悔青了。
这计策多完美啊!
我怎么当初就没能耐下心好好听他说呢……
“贤弟,是为兄错怪你了。”
他看着张济,发自内心感到歉疚。
我真是个畜牲啊,张济多忠心,我怎么能怀疑他?!
樊稠觉得为了这事,他半夜都要爬起来给自己两巴掌。
“济一片忠义之心……”
张济眼中含泪,手中长枪略略偏移,不再抵着樊稠的咽喉。
樊稠热泪盈眶,他已经准备好要和张济相拥而泣了。
下一刻
樊稠右臂一阵剧痛。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张济滴血的长枪,捂着断臂,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济也是无奈之举。”
张济厉声喝退那些想要围上来的士卒。
“大兄还是同济一起去长安,向陛下请罪吧。”
所以伱他娘还是背反了!!!
还去长安,我看你是想拿我做你的进身之资吧!
樊稠在心底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