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种平年幼个子矮,骑得更是温顺的母马,此时人马配合,攻势更为灵活。
他一时竟被被种平的这种打法压制,张济猛地侧身回转,长枪横扫,意图将种平从马上扫落。
种平身下战马正巧踩到一处满是鲜血的圆石之上。
战马哀鸣长嘶,后蹄打滑,马上的种平失去平衡,往下伏倒,躲开了张济的长枪。
张济额角渗出冷汗。
这家伙太邪门了……他到底是武力太高却故意装作不会武,以玩弄我为乐,还是他真的不会武,这都是依靠运气?
不,这世上哪来运气这么好的人,又不是受上天庇佑……
嗯,嗯???
难道说,这是上天也站在皇帝这边,我等必输无疑的预示?
先前被种平支配的恐惧再一次涌上心头,张济开始慌了,他将血洗耻辱什么的抛之脑后,打马便走。
种平捞起地上的长剑,心火灼烧着他的理智,也许是那20的统帅值起了作用,好一会儿,他才按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若夫攻城必拔,野战必克,将帅之事也。
一军之帅,当以全局为先。
种平盯着张济,既然不会死,那就让这战场再乱上一些,此刻唯有乱其军阵,败其军心,方可进行下一步计划。
张济听着身后传来的马蹄声,人都傻了,这家伙怎么就咬着我不放,他是真不怕死吗?!
难道他真的有所倚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今年才多少岁,总不能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吧?!
城上的弓箭手手握弓箭,兵戈相交的战场上,张、樊二字旗如同一只狰狞巨兽,不断向城门逼近。
出城应战的几千长安守将,在这巨兽面前渺小如蝼蚁。
我们真的能守住长安吗?
城上的士卒们握着手中的武器,心中有一瞬动摇。
种平挥舞旗杆,黑红色旌旗在风中舒展开来,猎猎作响。他支起上半身,几乎是半立在马上,死死跟在张济身后。
别的都不说,我就盯紧张济。锁血挂加身,难道还搞不定张济的心态?
只要张济溃败,吾计可成!
加上这一次,张济已在种平手中败了三回,也成功逃回去三回。
种平不相信樊稠对张济没有一丝怀疑。
只要樊稠对张济心有芥蒂,张济一次次的败逃就会成为他二人分裂对立的加速器。
张济被种平追得仓皇逃窜,一些不明情况的西凉军看见主将之一身后紧跟着一面长安旌旗,以为自家军队已败,也跟着乱逃。
前军中几个洛阳士卒见此,对视一眼,立刻大喊:“樊将军败了!兄弟们赶紧撤啊!”
战场乱象已生。
跟着呼喊的洛阳士卒越来越多,他们早就等着这一日了,被种平俘虏过的那些士卒们趁机宣传:
如果此刻弃暗投明,陛下不仅不会追究我等的罪责,还会给我等路费,遣送我等回家。
两面大饼画下来,这些洛阳士卒大多背反,趁着骚乱或逃或反攻杀起西凉军来。
西凉军被战败的消息冲击得还没回过神,自己的同袍就举起了屠刀,顿时溃不成军。
从城墙上看,城下的“巨兽”就像是被种平一人冲乱阵型,四处溃散。
“保家卫民,誓死不退!”
不知是谁先开始呐喊,城上兵将满是崇敬地望着战场中那代表着种平所在的旌旗,声嘶力竭地呼喊:“保家卫民!誓死不退!”
城下还在鏖战的士卒心潮澎湃,疲惫的身躯似乎又重新充满的力量:“保家卫民,誓死不退!”
他们再一次举起大刀向西凉军冲杀过去,前方种平就好仿佛一面旗帜,激励着他们一往无前地奋战。
西凉军,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