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合烈和古里甲几乎同一时间做出同样的抉择,效节军和牢城军迅即切断那几千锐卒和本部的联系,然后不断发力猛攻对方阵地。
如此一来,战场局势愈发复杂。
从大局来看,淮州军依然处于景军的包围之中,但是在战场南部,淮州军三股精锐虎贲齐出,渐渐要包围术不列和陀满乌鲁率领的一万多人。
这些变化其实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身处局外的蒲察立马就察觉到萧望之的用意。
齐军纵然有援兵即将到来,想要将此刻战场上的所有景军全部吞掉是痴人说梦,只能是选择一部分景军拖住。
萧望之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敏锐地发现南面的景军士气较弱,因此无比果断地选择他们作为目标。
毫无疑问,他对援兵充满信心,所以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
远处,闷雷声滚滚而来。
“大祥隐!”
颜盏和必兰面色苍白,满眼焦急。
蒲察心中一横,厉声道:“传令,撤军,往西南面!效节军负责断后!牢城军掩护侧翼!尔等率领本部骑兵随本将挡住齐军骑兵!”
“遵令!”
一众千夫长立刻应下,与此同时数十骑飞奔而出,前往北面主战场传递军令。
蒲察扭头向南望去,一片黑压压骑兵出现在远方。
术不列等人此刻也已看穿淮州军的战术,而且蒲察毕竟是庆聿恭任命的主将,因此哪怕他们依旧不认为齐军强大到不可战胜,此时也只能遵照军令行事。
牢城军步卒在古里甲的指挥下,立刻往南面靠拢接应术不列和陀满乌鲁的部属,效节军则主动顶了上来,忠实地执行着军令。
萧望之将景军阵型的变化尽收眼底,他承认景军主力的战术素养很高,在这种混乱复杂的局势中,对方的阵型并未涣散,只是在移动的时候稍微出现几分波动。
古往今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军队都能称为精锐。
只不过——
“现在想变阵,有些太迟了。”
这位淮州大都督语调平静,随即下令道:“传令萧闳,不要理会对方主动迎上来的效节军,往右前方稍进,撑住右翼!”
“遵令!”
“传令康延孝,泰兴军往左边突进,让出空间。”
“遵令!”
“传令裴邃,咬死他面前的一万多景军步卒,绝对不能让对方脱离战场!”
“遵令!”
“传令姚玄,命他率亲卫营往左前方行进,从泰兴军让出的空间杀过去,与孔颢率领的三千人一道,切断敌方牢城军和南面那一万多人的联系!”
“遵令!”
猎猎风中,萧望之肃立帅旗之下,一道道指令清晰无比。
与景军的变阵相比,淮州军将士的动作更整齐更凶猛更迅速,这并非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很大,而是蒲察等人到此刻都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
景军对于如何围杀淮州军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在具体的调度上也演练过不少次,但是从始至终他们的谋算都是如何进攻。
淮州军却不同,从萧望之带着他们离开定州积善屯防线,长途奔袭来到鹿吴山被困,以及后续据山而守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一直被动挨打。
今日一战,景军的应对其实很被动,从淮州军主动列阵出击,到陆沉率领的援兵及时赶来,景军只能见招拆招。
而淮州军却练习了很久,如何迎战兵力更多的景军,如何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他们几乎在每一个清醒的时刻都在演练!
两军的厮杀愈发猛烈,但是在萧望之的指挥下,一個反包围的态势逐渐形成,被困住的就是术不列和陀满乌鲁率领的一万余人!
同一时刻,南方,遍布阴霾的天幕笼罩下,尘烟滚滚,如一条巨龙席卷而来。
军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陆沉率领的近万骑兵,徐桂率领的安平军悍卒,贺瑰率领的淮州精锐,一前两后,如潮水一般现出身形。
抵达战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