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珏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平静地说道:“王爷可知南诏国?”
庆聿恭虽然是景朝第一高手,但他肩上扛着数十万景军的军心士气,坐镇后方指挥全局显然是更加稳妥的决定。
一位中年文官的到来打断了庆聿恭固有的节奏。
庆聿恭没有当着他的面抨击撒改,继续说道:“第二便是定州南边的淮州,若能占据淮州境内几处大渡口,我军便可搭建浮桥轻松越过衡江。第三条路则是衡江中游的平阳府,此地有沁水和衡江相连,我朝可以在沁水操练水师然后顺江而下。衡江虽为天堑,只要我军能够三路齐出便不足为惧。哪怕如今沙州那条路暂时没有希望,我军依然有剩下两个选择。”
落座之后,田珏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已经收到郡王的捷报,定风道一战振奋人心,故而陛下命下官前来犒赏三军。”
与此同时,西边的南齐靖州军似乎有机可图,毕竟西线战场上燕军的实力要打上一个问号。
“末将领命,多谢王爷信重!”
庆聿恭愈发感激地说道:“请田大人转呈陛下,臣必定竭尽全力,不敢稍有懈怠。”
灭骨地性情沉稳,此刻也不禁面露激动之色,毕竟这可是他独当一面、和南齐萧望之这等人物当面较量的机会,只要他能在这场大战中表现出色,肯定能够出人头地。
庆聿恭稍稍思忖,不由得敬佩地说道:“陛下高瞻远瞩胸怀天下,臣拍马不能及也。”
“是的。”
天子竟然不声不响地联系了南诏国,考虑到两地极其遥远的距离,说明天子很早前就有了全盘的谋划,而他对此没有丝毫察觉。
如果将战场标记成具象化的东西两片,如今庆聿恭在东边定州指挥大军不断南下,萧望之和李景达必须要谨慎应对。
拔度凛然道:“末将领命!”
庆聿恭不急不缓地说道:“你素来谨慎稳重,本王予你一万兵马,驻扎于宝台山南面出口附近。假如七星军出山突袭,你要将他们打回去。”
庆聿恭抬手道:“陛下隆恩,臣及三军将士铭感五内。”
“末将在!”
此人便是景朝主奏司提领田珏,官阶为正三品。
在堂堂郡王、南院元帅面前,这个三品官显然不值一提,但是田珏脸上并无刻意奉迎之色,从容地行礼道:“下官田珏,拜见王爷。”
田珏微笑道:“陛下说,希望这个安排能够给郡王提供一些帮助。”
庆聿恭又道:“忠望。”
庆聿恭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道:“都下去做事吧。”
庆聿恭心中一动,略显好奇地问道:“什么敌人?”
庆聿恭道:“如今我军继续往定州南部推进,光凭南齐定州军的兵力很难抵挡,所以萧望之必须要调淮州军北上。或许他知道这个举动暗藏凶险,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承担不起定州丢失的责任。但是对于南齐边军而言,他们也不是没有主动出击的机会,譬如现在本王身在定州,而沫阳路那边仍旧以牛存节率领的燕军为主。”
众将领命,行礼告退。
田珏道:“请王爷示下。”
陀满乌鲁不敢顶撞争执,垂首道:“是,末将明白了。”
庆聿恭看向灭骨地说道:“本王予你四万步卒和两万骑兵,由你担任前军主帅,本王会率军作为后继。”
“是,王爷。”
庆聿恭道:“定州自然要打,不过——”
庆聿恭微笑道:“田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你领麾下五千骑兵,本王再给你八千步卒,驻扎于封丘城东面。如果南齐飞云军主动出城,你不要贪功恋战,只以抢夺封丘城为第一要务。至于飞云军可以任由他们离去,不必担心他们会搅乱我军后方,本王另有安排。”
如今听闻这个消息,他眼中殊无幸灾乐祸之意,沉声道:“沙州站在南齐那边,这会影响到我朝的南下大计。”
他抬手指向旁边的地图,积善屯位于汝阴城北边七十余里,乃是连接定州北部和中部的必经之道,也是南齐各军防守的重要枢纽。
如此深沉的心思……
庆聿恭不由得暗暗一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