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长!撤吧!”
亲信唬得面色发白。
约莫数十丈外,一群齐军疯狂屠戮燕军,为首者是一个身姿矫健武功精湛的年轻男子。
前方,陆沉率领的一半高手终于撤了下来,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紧追不舍的景军主力。
&t;divtentadv>从上空俯瞰而去,只见关隘内并不宽敞的道路上,一千景军裹挟着大量燕军不断向前追击,而在道路的另一头,两千余锐士营步军组成的枪阵步步推进,两军终于迎面撞上。
其实在看到这些长枪兵的那一刻,石哥心中便泛起一股寒气。
石哥在十余名亲兵的护卫下穿过后关,压根无法顾及其他败兵,抢走仅有的马匹打马出关,一路往北逃命似丧家之犬。
眼见景军势大,陆沉毫不犹豫地下令道:“撤!”
石哥站在关墙之上向南边望去,只见局势极其混乱,四处都有火起,一部分燕军已经被迫退到第二道关墙之下,正在恳求景军开门救援。
喊杀声直上云霄!
锐士营将士在陆沉的率领下掩杀而去,景燕联军被杀得血流遍地,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刺!”
“候!”
两千余名长枪兵步调一致,速度不算快,一步步坚定有力地前行,宛如一座移动的城池。
“进!”
鲜血已经染红了关内的道路,成片成片的景军死在锐士营的枪阵之下。
这支步军的装备非常整齐,除了身上的甲胄和头盔之外,所有人腰畔都悬着一把横刀,手里则握着一杆丈六长枪。
亲信被喷了一脸口水,满面愧色地跑去传达命令。
眼见战事忽然变得如此顺利,一名亲信忍不住对石哥劝谏道:“千夫长,敌人败退得太快,谨防有诈!”
石哥在关墙上看得很清楚,因此带人杀到之后,让麾下勇士收拢那些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燕军,队伍不断在扩大。
当那枚烟火令在涌泉关上方炸开后,步军校尉鲍安情不自禁地怒吼一声。
可若是就此撤退,石哥看了一眼前方道路两旁那些虎视眈眈的齐军刀兵,对方能够翻山越岭突袭进关内,而且后续还能维持那么强的战力,显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高手。这时候若是选择后退,景军或许还能保持镇定,燕军一定会直接溃散。
“进!”
陆沉终于松了口气,到此刻他才能感受到胸腔内沸腾的热血。
“诈伱娘!”
从关口到第二道关墙,景军的阵地被不断压缩,根本挡不住齐军的挺进。
鲍安舌绽春雷。
涌泉关内回荡着锐士营将士的欢呼声,来不及逃走的燕军纷纷放下兵器跪地乞降。
景军气势凶猛径直向前,顷刻间便挡住锐士营的冲击,然后依靠上百名重甲步卒不断向前推进。
所有人整齐向前迈步。
“刺!”
石哥看得目眦欲裂双眼赤红,他寄予厚望的跳荡队虽然造成了一些杀伤,却不能动摇齐军的阵型。想要派人从两侧杀过去,陆沉和苏云青又各领着一部分高手牢牢护住己方大阵的侧翼。
雪地之上,两千余名锐士营将士小跑前行,距离涌泉关已经越来越近。
当此时,景军已经全部进入前关。
他立刻让十余名游骑拍马往南,前往来安防线通知镇北军等部,然后让身边的将士们脱掉御寒的大氅,朝着二三里外的涌泉关挺进。
在锐士营和景军交战之际,苏云青已经带人夺下关口,涌泉关的大门徐徐拉开。
决战来临。
面对前关突然出现的意外状况,这一千景军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终于露出了几分激动的神情。
他亲率一部分高手抗住景军的压力,锐士营数百勇士不慌不忙地向南边后撤,沿路继续对燕军造成杀伤。
石哥斜睨他一眼,寒声道:“蠢货!如果放任前面的燕军被全部歼灭,将关口拱手相让,你以为我们凭借这道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的矮墙能够守多久?齐军雪夜突袭,必然不会有太多人出动,撑死也就几千精锐,这个时候不下定决心将他们赶出去夺回关口,你居然还想着死守?守你娘个蛋!快点滚去传令!”
冲到最前面的一排景军身上立刻出现一个又一个血洞。
原因倒也很简单,在这种狭窄逼仄的地形内,对方的枪阵威胁太大,己方没有远程火力,也没有办法从侧翼袭扰,想要硬抗这种整齐的枪阵难度极大。
电光火石之间,石哥便已做出决断,厉声道:“全军突击!跳荡队,随我杀!”
鼓声由南向北,一路席卷而去。
景军将士扯着嗓子怒吼。
两千余名持枪壮士出现在视线中,苏云青兴奋得身体微微战栗,抬手高呼道:“入关!”
长枪如林,挡者披靡。
因为兵器和甲胄的限制,兼之雪地湿滑,他们无法保持高速行进,所以花费了一定的时间赶到关前。
苏云青走到他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一言不发,欣慰且满足的表情却能说明一切。
二人并肩站在关墙之上,一抹晨光在天际出现。
北方,银装素裹,山川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