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结界不幸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中任一人被四尾蝎抓去做了人质,红姐都只会一边假哭一边连着人质一起杀;但抓走的若是夏至情况就不太妙了,不如把她留在安全地带看车。
西门让说得有理有据,可陈浩听进耳朵里的只有一句“结界不幸出了问题”。
“这结界会出问题吗?!”
“凡事都有个如果嘛。”西门让讪讪笑道,“fg定律,凡是带‘一定"、‘绝对"、‘唯有"这类说死了的字眼的东西,最后一准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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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扛着结界偷偷摸摸回到湖心楼阁附近时,战斗正处于一种随时都可能结束的薛定谔状态。
四尾蝎的发辫分化为漫天的毒刺,乍一看唬人,但细细打量便会发现毒刺舞动的节奏无比混乱,明显已是强弩之末。北殷红则是气定神闲,飘在天上还不忘加班改方案,随便动动手指便能轻易当下四尾蝎费尽心思的攻击,偶尔还能顺手回给他两个平A。
然而就是那随便得仿佛只是烦闷打斗中的消遣般的攻击,都足够四尾蝎喝一壶了。
“师姐,你记不记得,很久以前我们就是这样训练的?”
四尾蝎人造的脑瓜子还算灵光,意识到这样打下去怎么也赢不了,便放缓了攻击势态,重新打起温情牌。
“每次训练结束,你都会牵着我去马路对面的小卖部买一包跳跳糖。”
红姐被他的话牵动,回忆起过去却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大爷的黑店!进价五毛收我十五块八!那时年轻,没工作不知道赚钱难,连一块钱的塑料袋我都买!”
“你总喜欢抢我糖,我不给你就要拧我的耳朵,直到我哇哇大哭,再也没心思去管那包糖。”
“废话!老子花了十五块八买的,你不让老子吃,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天,你把最后的任务交给我时,也是这样想的吗?我是幽谷战神的财产,她如何处置我是她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北殷红一愣,她抬起头认认真真瞧了四尾蝎一眼,收起了在改的方案。
四尾蝎直视着她的眼睛,追问道:“你交给我任务的时候,预见到我的下场了吗?你的心中有过那么一点犹豫吗?”
回应他的是一记无形无色的风刃,风刃以极快的速度切来,近到四尾蝎眉心两分米之处才显出轻微的灵力波动。
四尾蝎脸色大变,三条蝎尾绕成一束挡在额前,却被风刃轻松切开。好在那几条尾巴争取来的时间足够他仰头避过这致命一击。
“师姐,你是想要我的命吗?”他凝视着北殷红,神色几度变换,最后大笑起来。
“你要杀我,你竟然要杀我!你明明再清楚不过了,我不是人,哪怕现在站在这里的这具身体是我的原生体,只要不销毁我的备份都是杀不了我的!而我的备份——哈哈哈哈我的备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备份在哪里!”
北殷红不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两人悬在半空,停止了所有攻击和防御。待四尾蝎的笑声停止后,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奇怪的寂静。
最终,四尾蝎主动打破僵局。他向北殷红伸出手,手心上躺着一包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的跳跳糖。
心冷得似冻鱼的红姐见到此情此景,也不免动容。
就在她眉眼松懈的那一刻,毒刺贯穿她的胸膛,四尾蝎咧开嘴,脸上流出扭曲又畅快的神情。
北殷红拔出胸口的毒刺,掐着蝎尾,一点点捏碎它坚硬的外壳。
“生鹤,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备份在哪?”
四尾蝎脸上的笑容一僵,他抬头看着她,眼中逐渐绽放出异样闪亮的欣喜光芒。
他拉着破损的蝎尾靠近北殷红,如一个渴求夸奖的孩子,期待地问:“我一直在你心里吗,妈妈?”
三条锁链从天而落,插入他的躯干部分,汲取他的生命力。但他仿若无所察觉,挣扎着向前,伸手去够眼前那位冷漠的神明。
“妈妈,如果我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你是不是就会爱我了?”
“但你不是。”
随着她一句简短的话语,锁链从三个方向拉扯,将四尾蝎的身体撕碎。
辨不出形状的肢体碎块掉落进湖,染出一汪血红。四尾蝎的头颅在湖面上沉浮许久,眼神已然变得空洞,两片嘴唇仍一张一合,重复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