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救我!”
这熟悉的声音让陈浩不由得一愣,他抓住怪物的手臂提起来一看,发现这居然是遍体鳞伤血哧呼啦的千。
“没事吧,你咋让人把鳞都给刮了?”
千哭丧着脸,说:“不知道啊,我随便劫了点财,感觉差不多够交差了,那边战况又好像升级了,就挖了个舒服的坑把自己埋好,打算等事态平息一点再出来。没想到才在地底下躺十几分钟就有个莫名其妙的人把我挖出来,暴揍了一顿。”
“他有说为什么打你吗?又是因为夏至吗?”
“没有,他说他就是想打人,因为对揍人时的手感有点上瘾。这和夏至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算了,先不提这些。”陈浩敲了敲自己梆硬如塑料的头发,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千皱起眉头,回忆了约莫十秒后,说:“那人……其实没什么外貌特征。棕发蓝眼,中等身高中等样貌,深色衣服……真的老兄,一点特色都没有。也没戴徽章狗牌之类的,看不出身份,但我估计挺有背景的,因为打到一半我把学生证掏出来,他鸟都不鸟。”
说到这,千的脸色倏忽一变,猛拍大腿:“我把学生证落那了!回去还得补办。”
楚风翎稍加思索,问道:“那人脖子上有没有挂东西?比如面目狰狞的动物头吊坠?”
“哦,对,还真有。很稀有的一种动物的头,就那个,头像鳄鱼,长了对鹿角、眼睛立在两只角中间的丑动物。你们看我鬓角这块,”千说着侧过头,给他们展示自己太阳穴边的伤口,“这里就是被他用那个吊坠打的。”
陈浩拨开他头发看了眼那处不大但有些深的伤口,惋惜道:“你这块长不了头发了啊。”
“算了,这一块本来就没多少头发。”
千嘴上这么说,神情中还是免不了流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他转头望向楚风翎,带着最后一点希冀问:“你知道那个混蛋是谁吗?”
“篡天门的,而且地位不低,多半是哪位长老备受宠爱的子孙。我们惹不起,建议你快跑。”
显而易见,千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他一边给身上的伤口撒药一边嘟囔:“我不是说要把他怎么样,但是总得给点教训吧?举个例子,把他头发也剃一块下来……我没有很苦恼我自己的头发啊,这对我帅气的外貌不过是一点无足轻重的损耗,但我真心觉得他也该遭受这么一点损耗,算是社会对他的教训……就说是夏至干的。”
楚风翎退后半步,显然不太愿意接这个活:“夏至来了最多也只能剃他一块头发,剃多了都会有麻烦。你让我去,多半是死刑起步上不封顶。”
陈浩安抚地拍拍千的肩膀,千只得无奈地接受了惹不起的事实,把这口气憋了回去。
“抢劫抢得也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就是我们被别人抢了,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陈浩迫不及待地问道。
楚风翎却是摇头说:“你要是敢把我们抢到的这些破铜烂铁拿给修女看,信不信她会立马撕了你的学籍,把你扔出校门,声称自己从来不认识你?”
“破学籍撕就撕了吧,大不了我回月落帝国继续当我的废物爵爷虚度一生,总好过在这里被精神病打死。”千按着伤口,相当不爽地说,“为什么这些有家族宗门托底的真神子嗣一个个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健康啊,难道修炼影响后代大脑发育吗?”
陈浩刚要附和,忽觉不对,自己似乎也被骂了。转念一想,做人何必这么敏感,就当没听着后半句,赞同前半句退学跑路的言论好了,忽又觉出些不对:
“慢着,如果修女把我扫地出门,声称不认识我的话,审判所是不是会把我抓走?”
千一怔,恍然道:“对哦!你屁股后面还有个审判所盯着!他们不仅会把你抓回去,还会因为给你判的那个,呃…那什么,什么……反正很奇怪的罪名处死你!”
“恶意出生罪。”陈浩提醒道。
“对对,就这罪名,我听说的时候人都快傻了。”
陈浩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有气无力地说:“我们上哪抢点不算破铜烂铁的东西?”
“……去抢会让你死刑起步的人?”
“合着我横竖就是个死呗。”陈浩长叹一口气,愁得眉毛快拧成一个蝴蝶结。他不愿英年早逝却又无计可施,情急之下,他生锈的大脑终于开始转动,吐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要不我们找个代抢,把死刑起步的风险外包出去?”
稍有道德底线的千不是很赞同他这个想法,不知道德与底线为何物的楚风翎却直呼天才,还表示自己那里有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正说着,鬼杉林中忽而传出“桀桀”的怪笑声,一名完全符合千之前描述的男子缓步从阴影中走出,负手站定在他们前方十米处,自信地歪嘴一笑:“我说我的猎物跑哪去了,原是回老窝抱团了啊。欣喜吧,欢呼吧,能死在我手下是你们这群卑劣之人的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