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谦单臂倚靠在墙壁上，闲闲地将银哨叼在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宁爻和淳于的互呛。
好看，爱看。
空气中传来几不可闻的波动，宁爻耳尖微颤，与叼着哨子的饶谦同时望向了远处走廊的拐角。
“有人来了。”饶谦轻声提醒。
“是值班员巡查，我们先退到字组。”淳于立刻作出反应，揪着宁爻的后颈快速离开剪辑组的窗户。
宁爻被勒得龇牙咧嘴，又不敢吱声，生怕引起值班员的注意，只能仰着脑袋跟着淳于大步撤退。
他们速度很快，在值班员拐弯之前就退回了无人的字小房间，轻轻将门带上，仅露出一丝门缝，三个人上下叠着悄悄窥视着门外的动静。
值班员不会干涉各个组内的员工工作，所以他们不必担心值班员会推门进来。
“来了。”饶谦将声音压得极低。
“然后我想到了楼兰。”
“他走过去了！”宁爻小声惊呼。
“你们说……值班员自己会偷懒吗？值班员监督普通员工，那么有监督值班员的值班员吗？”宁爻好奇。
宁爻揪住值班员空白脸上的面皮，使劲拉扯，直到那苍白的面皮泛起红色的指印，他才终于确认道：“不是障眼法，也不是蒙面，是真实的脸。”
宁爻有些摸头不知脑：“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大佬可以分析一下？”
“当然活着，我说了我收着力道，没打死他。”淳于说。
值班员穿的是长袖的制服，手臂大部分都包裹在衣物下，仅在行走晃动时会随着衣袖的拉扯而微微上移，这才隐隐显露出手腕处的部分图案被宁爻发现。
还不待宁爻和饶谦反应，淳于已经干脆利落地一拳捶飞了值班员。
淳于起身，直接拉开门，倚靠在门上的宁爻和淳于稀里哗啦地向外滚去，撞到值班员脚上。
淳于松开了手：“嘘！”
“他……好像还活着？”饶谦似乎很困惑。
“我觉得很奇怪的一个点，明明已经十分确定这里是打着公司幌子的一个怪谈，但实际上目前为止，我们根本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真正的‘鬼怪’。包括我们之前认为的值班员是无面鬼，其实也只不过是被剥夺了脸面的普通人。”
宁爻后怕地摸摸自己的员工卡：“所以被打超过三个孔就会丢脸！”
淳于收回拳头：“没死，我掐着力道，只是昏迷。”
宁爻：“那留他们一命是为什么？直接弄成真正的鬼怪岂不是更省事？”
尽管他们讨论得非常小声，但其实在这极安静的环境中，敏锐的人连电流的声音都可以听见，更别说宁爻他们自以为小声的对话。
饶谦干脆停下手里的动作：“事先声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纯属我自己瞎猜。”
“除了没有五官之外，似乎与正常人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饶谦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他现在的整个肉身都还属于活着的人类，可这些值班员明明都已经没有五官了，他们是怎么呼吸怎么看路的？”
值班员正按照他们既定的路线巡查，走在走廊的正中，背脊挺得笔直。
他拍拍手上的灰尘：“你俩把他抬进来，快点。”
饶谦：“你会不会抓重点？这是丢不丢脸的问题吗，这是会被变成怪谈里的小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