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奚云河的傀儡板着脸道，“乖乖执行任务就好。”
“国师要护我周全的。”贺灵川笑道，“万一这些人再动手怎么办？”
“帝君不是赐宅给赤鄢太子么？”奚云河淡淡道，“还划拨同心卫来保护你们。”
“同心卫跟我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贺灵川摸摸鼻子，“不找我麻烦就算樊氏兄弟大度了。万一有贼人潜进来想取我性命，他们说不定听之由之。”
“赤鄢人再出事，帝君颜面上也不好看。”奚云河笑道，“如果我们知道有人对付你，会提前告知的。对了，我把‘心影相传’教给你。”
心影相传，就是把活人变成傀儡，短时间内支配其言行举止的神通。
这段时间内，被支配者没有记忆，甚至不会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但这种法术通常对闲人散妖，或者病弱者、昏迷者才能生效，对心志坚定者几乎不起作用。否则奚云河控制贺灵川去找白子蕲就好了，何必来跟他谈条件？
“如果对方年老体弱，但有元力护身呢？”贺灵川就喜欢钻牛角尖。
奚云河怪异地看他一眼：“元力？其他国家如何分配我不清楚，只要不上战场，灵虚城多数官员是不配备元力的。元力那么珍贵，就算贝迦也不会见官就给。”
贺灵川恍然：“原来如此。”
“还有，被心影相传术操控的人，不能执行太复杂的任务，比如打斗。”
贺灵川又笑道：“这心影相传术，是哪一位国师教给你的？”
“都不是。”奚云河道，“偶得古籍，自学的。”
这世间功法千奇百怪，有许多是上古、中古流传下来的，世人难以尽知。
“他们知不知道你会这门秘术？”
奚云河淡淡道：“这就与你无关。”
那就是不知道，贺灵川了然。看来这家伙学乖了，对霜叶国师这个救命恩人也不再全盘托出。
奚云河三言两语就把术诀和要点说清楚，然后又道：“我们这里行动，青阳国师虽然不知，但不会坐以待毙。你后头留心点。”
贺灵川目光微动：“她还有什么招数？”
“她最近时常去找帝君。”青阳国师与两任帝君的交情，都很深厚。有时候，就算不干别的，光打一打感情牌最有用，“另外，她这人也擅长暗箱操作。你不要以为她被霜叶国师打得步步后退，没有还手之力。呵，她明面儿上看不出动静，但说不定灵虚城最近发生的事，都与她有关联。”
“最近？”
“说不定，也包括你遇到的事。”
贺灵川一惊：“你是说，我们这几次遇袭与她有关？”
除了驿馆爆炸是他自己策划之外，有人给他下毒，有人唆使太子桓截堵赤鄢人、火烧潘山宅。
目前，这些案子都没找到幕后人呢。
难道跟青宫有关？
是啊，面对白子蕲和赤鄢人的步步紧逼，青阳国师怎可能无动于衷？
“或许。”奚云河的傀儡僵硬地耸了耸肩，“个人推测而已，单凭我对她的了解。”
他不再多言，叮嘱贺灵川尽快完成任务，这才离去。
这人走了以后，贺灵川也没耽误时间，把苍鹰召进屋里。
“来新活计了，帮我再飞一趟赤鄢的炀水，查个人、弄点资料。”
长翅膀的一日千里，来回炀水也就是几天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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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盘龙城初雪。
贺灵川走在街上，忽觉脸上一凉，细屑的雪片不期而至，就往人脖子里钻。
街上的行人拢紧衣襟，加快脚步。
大冷天地，赶紧回家围炉才是正理。
贺灵川走进一家药铺，点了几味药材，让店家代煎白虎汤。
“家里有人要醒酒呀？”
贺灵川一笑：“是啊。”
他本以为离开墟山以后就会夜入盘龙城，结果那晚先做了问道树的梦，次日就遇上灵虚太子上门杀人放火。
今晚，总算是进城了。
片刻，白虎汤煎好。他也不怕烫，抱起瓦罐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