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他们进去以后,却没有遭遇抵抗。随着硝烟的散去,他们看清楚了战壕里乱七八糟的躺满了苏军战士的遗体。德军指挥官看了看,然后吩咐士兵:“你们到处看看,看还有没有活在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枪响,接着他身边的一名士兵应声倒下。没等他看清楚子弹是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又连着听到几声枪响,他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一看,原来在离自己十几步远的地方,躺着一名浑身是血的苏军军官,被自己的几名士兵围在中间。
德军指挥官沿着战壕快步地走了过去,刚来到了苏军军官的面前,立即就有一名下士向他请示道:“上尉先生,刚刚就是他冲您开枪的,我朝他打了几枪,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德军指挥官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正用目光怒视自己的苏军官,然后恶狠狠地说:“下士,绝对不能让这个该死的俄国佬这么舒服地去死。你去找根绳子,然后带人把他吊死在那边的树上。”
“是!”下士答应一声,叫过几名士兵,抬着负了重伤的费尔斯托夫,朝远处的小树林走去,准备在那里将这位阵地上唯一的幸存者绞死。
几分钟以后,当德军指挥官看到费尔斯托夫被自己的部下挂在了树上,心中的怒气才稍稍平息,随即吩咐正在清理战场的部下:“好了,所有人都到村里去。”
德军占领特洛科沃村,并
将阵地上唯一的幸存者费尔斯托夫少尉绞死的消息,很快就被苏军侦察员报告给了潘菲洛夫将军。
潘菲洛夫放下电话以后,重重地在桌上捶了一拳,将坐在桌边的叶戈罗夫吓了一跳。后者小心翼翼地问:“师长同志,出什么事情了,让您这么生气?”
潘菲洛夫望着自己的政委说道:“我刚刚接到侦察兵的报告,说敌人向特洛科沃村发起了八次进攻,最后在我军指战员几乎全部阵亡的情况下,才占领了阵地。工兵排长费尔斯托夫少尉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被德军俘虏后绞死在村口的树上。”
“这帮该死的德国畜生。”叶戈罗夫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后,试探地问潘菲洛夫:“师长同志,这件事需要向司令部报告吗?”
“当然,这种事情肯定要报告给司令部。”潘菲洛夫点着头说道:“自从昨天开始宣传潘菲洛夫28勇士的事迹,对我师官兵的鼓舞很大,所有的指战员都在英勇地杀敌。说坚守特洛科沃村的指战员们,就是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没有谁擅自放弃阵地后撤。”
罗科索夫斯基接到叶戈罗夫打来的电话以后,想了想,回答说:“叶戈罗夫同志,我可以将费尔斯托夫少尉的英雄事迹上报,除此以外,把所有牺牲在阵地上的指战员名单都报上来,我们要给他们授勋。”
如果说战争刚刚爆发时,要获得一枚勋章是多么地不容易,但随着战争的深入,为了鼓舞士气,增加指战员们的荣誉感,获得勋章的条件变得越发容易,经常一场较大规模的战斗结束后,就有半数的指战员能获得名目繁多的勋章或军功章。
叶戈罗夫给罗科索夫斯基打电话时,想着要是能给半数的烈士申请到嘉奖,就算很不错的结果了,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大方,一下就宣布要给牺牲的烈士统统授予军功章,他立即感激地说:“谢谢,谢谢您,司令员同志!我想师里其余的指战员们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一定会感到鼓舞,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表现得更加顽强。”
罗科索夫斯基准备挂电话时,洛巴切夫拦住了他,并从他的手里接过了电话,对着话筒说道:“喂,叶戈罗夫同志,我是军事委员洛巴切夫,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由于你们师在保卫莫斯科的战斗中表现突出,最高统帅部决定授予你们师红旗勋章,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在部队的番号里,加上‘红旗勋章’这个单词了。”
“真的吗,军事委员同志?”洛巴切夫所说的好消息,让叶戈罗夫激动不已,他深怕
自己听错了,还特意追问道:“最高统帅部真的授予我们师红旗勋章吗?”
“这还有假吗?”洛巴切夫故作生气地说:“假如你们不愿意要,那我就请求上级,让他们改授给其它的部队。”
“别别别,军事委员同志,”听到洛巴切夫这么说,叶戈罗夫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连忙说道:“对于上级能授予我们这样的荣誉,我们真是求之不得。”
罗科索夫斯基从洛巴切夫的手里又拿过了电话,对着话筒问道:“叶戈罗夫政委,你们的师指挥部如今设在什么位置?”
由于苏军防线被德军一点点地向东北方向压缩,潘菲洛夫的师指挥部在不停地变换位置,以至于罗科索夫斯基此刻搞不清该师师部在什么位置。
叶戈罗夫慌忙回答说:“司令员同志,在古谢涅沃村。是昨天晚上刚刚搬过来的。”
罗科索夫斯基快速地在地图上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村子,意外地发现离战斗最激烈的地段,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想命令潘菲洛夫他们立即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但转念一想,潘菲洛夫的新指挥部刚建立不久,自己就匆匆忙忙地命令他转移,势必会让该师部队在短时间内失去统一的指挥。
罗科索夫斯基踌躇片刻后,试探地问叶戈罗夫:“叶戈罗夫同志,你们的师指挥部如今还剩下多少警卫力量?”
“报告司令员同志,由于前沿的兵力损失太大,师部警卫营几乎都被派往了前沿。”叶戈罗夫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在心里默算了一下现有的兵力后,回答说:“目前除掉参谋人员,还有差不多一个警卫排的兵力。”
“叶戈罗夫同志,您听我说。”罗科索夫斯基盯着地图,心说只有一个警卫排,要是德军的坦克突破了防线,直接冲向了师指挥部,这点兵力还不够给敌人塞牙缝,因此他专门叮嘱说:“这个警卫排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随便调动,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们师指挥部的安全。明白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虽然叶戈罗夫对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要求是一头雾水,但习惯服从的他,还是本能地回答道:“在得到您的批准前,这个警卫排谁也不能擅自调离,只能留在这里负责保护师指挥部的安全。”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叶戈罗夫满口答应,潘菲洛夫听完他的转述以后,也没有发表不同意见。同意保留这个唯一的警卫排,不再把他们派往前沿,而是留下来专门负责保护师指挥部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