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命令的下达,炮兵团一口气打光了仅存的炮弹。炮弹带着尖啸划过天空,砸在了德军冲锋的路上,爆炸的气浪掀飞一个个身影,四处飞溅的弹片打着尖厉的哨音,撕扯起更多的漫天血雨。
德军被突如其来的炮火打蒙了,正准备选择撤退时,炮击却戛然而止。德军指挥官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苏军的炮兵是没有炮弹了,连忙站起身,大声地喊道:“士兵们,俄国人的大炮没有炮弹,跟我冲啊!”在他的带动下,原本被炮火压制在山坡上的德军官兵,又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上冲。
当他们距离山腰阵地越来越近时
,从战壕里射来的子弹也更加的密集了,重新更换了机枪手的轻重机枪、步枪喷吐的火焰,犹如暴雨一般密不透隙,战场上的血腥味已经浓厚的快要滴出来,混杂着弥散的硝烟又形成令人作呕的薄雾,刺激得眼睛和喉咙火辣辣的痛。脚下土地已经被血水泡成黏黏的稀泥,脚踩在上面绵软得如同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般,到处散落、堆积才刚被地雷炸的支离破碎的尸块层层叠叠,残破的枪支、人的内脏就漂在上面,死蛇样的肠子一滩滩淌的到处都是。
德军官兵们就在这地狱里冲锋跑动,就在死人堆里趴下射击,他们磕磕绊绊地朝前冲着,又在弹雨中抖动,被撕碎、扯烂,再被从战壕里扔出的成片手榴弹炸得人仰马翻。
337团的战士们已经打红眼了,子弹密雨般的泼出去,他们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的拉动枪栓、扣动扳机,轻机枪已经改成连续的长点射,重机枪手们死命的扣住扳机,水冷的马克沁早就开了锅,一条条的帆布弹带送进去,蹦出的弹壳铺了一层又一层,上下交错的几十挺轻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形成密集的弹幕,一条条暗红色的枪口焰所形成的火鞭子左右晃动,割麦子般的扫翻一排排敌军,甚至将不少冲锋的敌军拦腰撕断。
随着领队冲锋的军官接连倒下,德军冲锋的势头被阻止,距离阵地四五十米成了生死线,鲜有人能够逾越,士兵们被弹雨压制在地上,刚抬起头还击,继续扫来的子弹打在跟前啾啾地钻进
土里,被溅起的沙土崩在脸上,打得钢盔当当作响,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手里的枪向前伸出,埋着头微微抬起手腕凭着感觉扣动扳机,徒劳的射向对面,与其说是还击,还不如说为了壮胆来的更确切些。
仅存的几名军官们也同样被压在地上,刚抬起头想叫士兵继续向上冲,就被迎面射来的子弹同时击中,缺了半边的脸和被崩飞的天灵盖像被打翻泼洒的奶酪渣,溅到旁边人的脸上、头上。随着军官不断被打死,进攻部队开始逐步丧失有效的指挥。
失去了军官指挥的士兵,也失去了继续冲锋的勇气,很快便有支持不住的士兵精神崩溃,调头朝山坡下跑去,他们逃跑产生的连锁反应,就是其余恐惧到极点的士兵们也不约而同地跳起来,拖着枪一窝蜂的踩过跌倒或被打倒的同伴,连滚带爬的用比冲来时更快的速度往回逃。子弹咬在屁股后面,他们被一窝窝的打倒,原有的死尸堆上又铺满了一层层尸体,但这只会加速他们的逃跑,谁也顾不上管别人的死活,只要自己不躺下就行。
看到德军的溃逃,格里萨猛地站起身,将手枪高高地举过头顶,大声地喊道:“弟兄们,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前进~!”
格里萨冲上去了,维克多这个营长自然不能待在战壕里不动窝,他也端起上了刺刀的98K,跟着往山坡下冲。
战士们看到维克多和格里萨两人带头朝山坡下冲去,自然有样学样,纷纷地跃出战壕,高喊着乌拉跟着两人往下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