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的帐幔遮住床内的人影,听见门开的声音,阮软这才匆忙躺下,扯过被子往身上盖,急急闭上眼。
虽是上好的木料,也不免发出了些声音。阮软不敢再动,缓慢放松身体,连呼吸声都放轻。
靠近的脚步声停在床前,迟迟没有掀开床帐。
她忍不住睁开眼,仍旧不自觉地屏着呼吸,被眼下气氛带动的有些紧张。本就敏锐的听觉进一步放大,窗外雨声混杂着风声一时竟觉得吵闹。
她坐起身不打算再装,但浅色的床帐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撩开,声线清冷,“不是说病了?”
阮软来不及再躺下去,僵住动作顿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他。
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另一边的床帐也挂到钩子上,清隽的脸上眉头微皱,神情有些严肃,气势也是凛冽,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他的发丝明显的湿润,沾染了水汽的天青色外袍颜色更深,低头看着她,眸中带着些不赞同。
阮软只着了一身白色里衣,脸颊红润,对上他的视线,做出乖巧模样有些讨好地用手比划道,哥哥。
被揭穿了也不觉得害怕,谁让之前这样做他都没有生气,继续比划道,我错了,哥哥。我只是想见你,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去找你你都不在。那只能让哥哥来找我了。
她伪装的半点也不尽心,分明屋子里连药味都没有。
不过他刚才没有转头就走,是已经准备原谅她了吧。
阮软向他伸手,葱白手指捻起一缕湿发,又看着他带着潮气的衣服,皱起眉头,哥哥怎么不换了衣服再过来?
他握住她抓着他头发的手,眉头仍旧皱着,“没事。”
力道有些重了,阮软觉得他今天从出现起就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但手被抓住没办法比划,自由的右手拉过他的手掌,在他掌心写,怎么了?
透粉的指尖缓慢划过他的掌心,像是留出足够辨认字迹的时间,细微的痒意在轻缓的动作中不断累积,他收紧手指,看着她,眼神带着些深意,“最近我在调查一件重要的事。”只说了一句就停下了,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阮软无辜的收回手指,指腹不小心磨过硬茧,点点头,也没有问,她对他在调查什么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默认跳过这个话题。
他松开她,“我有东西要给你。”
恢复自由的双手比划道,有些期待的仰着脸,是什么?
笑意僵硬在脸上,几乎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回过神来的时候环玉已经摔在了地上,掌心却似乎还残留着冰冷滑腻粘稠的触感,浓稠的血液从玉佩上滴落,指缝间也浸满了血液,匕首刺入人体的感觉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
表情一时控制不住,我说过看到它就会想到过去的事,为什么还要拿给我?
她很快就知道自己失态了,试图冷静下来,手指缓慢地比,抱歉,我有点不舒服想一个人休息一会。
没有注意他再说了些什么,过了很久之后还脸色难看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