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药片在嘴里融化,无论过去多久她都不喜欢这种味道,她的脸色沉下来,潋滟的狐狸眼失去神采,就着他的手喝下几小口水,冲散嘴里的苦味。
男人骨节有些粗大,手指却长,宽大的手掌将玻璃杯包在手中,曲起时大拇指压在半截中指上,手臂肌肉虬结强劲。杯口倾向她,倒出的水控制不好的洒出。
阮软一咽下药就开始翻脸,急促的喘息还未平复,眼前也仍有些发白,她试图将手指触碰到的玻璃杯抢过来砸向他,不料他握住杯壁的手极稳,只微微晃出一些清水,打湿他的手背。
她气道,“我要…解雇你。”
陆行野没什么反应,重新将杯子放到床边的柜子上,“嗯。”
阮软拿起柜子上的水杯就朝他扔,说话很慢,“你什么意思?嘲讽我做不了主?”她向爸爸提过好几次要开了他,他都不同意。
健壮的身子撑起黑色背心,肌肉轮廓分明,腰腹处被打湿,贴在精壮的腹肌上,她扔向他的杯子没带什么力气,掉在铺着的地毯上时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大手随意拧了拧腰腹处的布料,用力的留下很深的褶痕。
陆行野眉眼下压,带出些不耐,“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可以和先生说。”他的瞳仁极深,看人时带着危险的压迫感,“我去找医生过来。”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阮软喊住他,“我让你站住,不许去找医生,我不需要!”
他脚下的步子不停,背后传来她激动的呛咳声,却仍旧试图阻止他去找医生。
手臂被人追着拽住,她还虚弱着,抓着他的力道却极重,手脚冰凉,“我讨厌看医生。”声音轻的像是一缕风,好似一瞬间就散了。
方才一瞬间露出的脆弱仿佛只是他的幻觉,她抬眸,狐狸眼中情绪敛尽,说话缓慢却带着极强的攻击性,“谁让你自作主张?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说不用就不用,你只需要听我的命令。”
“笃笃——”
半开的门板前站了一名女佣,她手里端着一碗漆黑的中药,“大小姐,该喝药了。”
陆行野望向阮软的眼神怔住一瞬,听到女佣的话,才像是突然回过神般扯开她抓住自己的手,动作不算温柔,但莫名收着些力道,语气却燥,“都吐血了还不想看医生,真嫌命长了?”
话刚出口他就觉得不妥,跟个小女孩计较什么。她一向如此,往日他不管怎样面上都应对的很好,今日不知是怎的有些失了分寸。
他皱起眉,想要跟她道歉,却被她一把推开,“我就是嫌命长了,我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听到他们的话,女佣脸色都没变一下,陆行野高大挺拔的身躯本来遮挡在她面前,被推开后她身上沾着的血冲击着女佣的视线,她却好像没有看到,只是把药端进去,再度提醒道阮软该喝药了。
她厌烦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药汁,一日三顿的喝闻到这股味道她都觉得恶心,身前陆行野存在感强烈,她没再管他,对女佣道,“放那吧,我晚点再喝。”
“先生吩咐了,我们必须看着您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