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而过,额前的碎发携着寒意打在阮软脸上,她望着窗外,突然感知到火车在缓慢减速中。
一阵长长的喷气声后,火车停下,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身边人群的窃窃私语声几乎是在顷刻间消失,难以言明的气氛变化。
阮软若有所觉,转头望过去。
身着统一松绿色军服的士兵几乎挤满了过道,面色严正,身上带着明显的煞气,每一个手中都沾满了鲜血,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
他们在前面开道,眼神戒备着,一双长筒绑带军靴率先进入阮软的视线,接着是暗色军裤包裹着的长腿,挺括布料绷在上面,能看到几条被拉扯的折痕。
肩上的银色流苏晃动,帽檐下的眼神淡漠。面色是近乎脆弱的苍白,他的唇色很淡,对着她的侧脸露出锋利的下颌线,轮廓流畅,骨相精致。
他很敏锐,阮软望着他不过几秒视线就被他捕捉到,投过来的那一眼冰凉刺骨。
她下意识缩回座椅,没敢再看他。
阮软曾看过裴殊言的照片,那是一张黑白照,他一袭长衫坐在皮质沙发上,淡漠眼神直视镜头,身后觥筹交错的背景虚化。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但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接近他只会更难。
他们占了一节车厢,两节车厢交界处守着两个士兵把守,手中握着的长枪在灯光下反着冰冷的光,有人要靠近就会被毫不留情的驱逐。
阮软没有轻举妄动,当着他们的面进了厕所。
冷水流过她的手掌,也冷静下她剧烈跳动着的心,隔着一层门板,忽有混乱的尖叫声传来,还有杂乱的碰撞声、枪声,她听不真切,心脏重重一跳,屏着气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