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雾山前的将军观,已经住进了新的人家,刘小楼在远处山头上看了片刻,发现是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这座将军观,还是他花自己的私房银修缮的,如今倒是便宜了新的主人。
离开神雾山已经一年多了,再次返回,滋味难以言表。
来到山庄前,依旧是没有管事值守,刘小楼等候片刻,见到了几个熟人,几人见了他后,各种惊愕按下不表,等了两刻时,终于被请了进去,见到了宋管事。
宋管事叹道:“还是为酥酥的事么?你何其执着?”
刘小楼回答:“既然约好了的,便不当失约,另外,我也想知道酥酥的心意,还请管家成全。”
宋管事摇头苦笑:“五娘若是知道,不知该作何想也罢,今日先告诉你,你想带走酥酥,老爷不同意。”
刘小楼想了想,问:“五娘和酥酥的意思呢?”
宋管家道:“老爷都不同意,如何再去问五娘?又如何轮到酥酥说话?”
刘小楼道:“我能拜见老岳丈么?”
宋管家道:“见不见你,这且不说,老爷如今不在家中。”
刘小楼道:“可否让我等他回来?”
宋管家摇头:“便告与你知,老爷去了委羽洞天,已经三个月了,尚不知何时能回,五娘、九娘,包括酥酥也都在委羽洞天。他们去年在委羽洞天修行了九个月。”
刘小楼呆了呆:“神雾山准备转投委羽洞天了?”
宋管家道:“并非转投哪一家,总之神雾山的底蕴,非你可知。”
刘小楼怅然起身:“有劳宋管家了,我明年再来?”
宋管家笑了:“若是老爷同意,伱当然可以来,但我恐怕你来了也是白来,想让老爷回心转意——难!”
刘小楼点了点头,拱手道别。
从神雾山离开时,心情有些郁郁,因为他知道,酥酥的事情,将是一场艰难的长期拉锯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努力到最后,会不会在酥酥一句“我不想离开苏家”中,全都成了一场虚幻,他更不知道,如果酥酥选择了跟随自己,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好是坏?
在这样的郁郁中,刘小楼回到了乾竹岭,开始修行炼气七层的手少阴经。
手少阴经九個穴位,每一个穴位都是大穴,若是没有特殊机缘,如之前足少阳经那种一块灵石便冲破一处穴位的情况,是不会复现的,所以刘小楼也做好了准备,积攒的五十来块灵石,都将全部投入这条经脉的修炼上,耐下性子,一个一个的磨过去。
在第一个穴位——极泉穴上,他就碰上了硬茬,不眠不休连磨了七天,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穴关坚硬有如磐石,稳得让人心寒。
从修炼中退出来,发现自己又一次挤进了乾竹岭最顶端的石缝中,大白和小黑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的“梦游”而至,睡得很是香甜,他的脑袋被大白的翅膀罩住了大半——别说,还挺舒服的。
咦?似乎大白长大了一些?
轻轻抽出脑袋,没有惊动酣睡中的两个家伙,仰望满天繁星,颇有些不知身在何方之感。沉浸在了一种正在思索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思索了什么的状态中。
良久……
大白忽然从熟睡中苏醒,猛地站了起来,险些将刘小楼挤出石缝,紧接着小黑也醒了,不安的在石头上挠了挠,然后纵身一跃,身影消失不见。
大白侧头倾听了少时,然后探出长喙,叼住身边的藤索,正要拉扯,又醒悟过来,松开藤索,扭头叼住刘小楼的头发,来回扯了扯。
搞得刘小楼一阵生疼,连忙摸着它的大长脖安抚了少时。
然后,他悄然下来,在高处俯瞰小院,就见黑夜之中,有条身影自林中出现,快速进入屋内,脚步似乎很是踉跄,紧接着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