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声中,柴扉开启,二人进了院子,于廊下露台对坐。
龙二再次抱拳:“白日里来得冒昧,多有得罪,尚请刘掌门海涵。”
刘小楼问:“龙朋友深夜登门,想必有所指教,还请明言。”
龙二道:“既如此,龙某便直说了。不知刘掌门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
“对,刘掌门有没有思量过将来?”
“啊……无非修行罢了,还能如何?”
“修行一途,无非道法侣财,刘掌门在神雾山时,自然毋庸发愁,但如今已离开苏家,则过去种种,似乎不可再得,那将来的出路又在何方?”
“请龙朋友指点。”
龙二精神一振,道:“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刘掌门眼前便有两条路可走。其一,一如既往,平日埋头苦修,闲时与二、三好友往来应和,或谈修行,或说趣闻,或煮茶品茗,或饮酒放歌,日子倒也逍遥,只是遇到险难时便须以命相搏,搏过去或能得个小小机缘,搏不过去,那就认命,可谓朝不保夕。”
“其二呢?”
“众道同行,道方不孤。刘掌门本就生于斯长于斯……”
刘小楼想纠正他,言明自己并非“生于斯”,但没来得及,张了张嘴,只能任由他继续。
“……根基扎于乌龙山,得乌龙山群雄认同,之后又入赘神雾山,可称高门世家子弟,今日见时,果然深孚众望。既然如此,为何不更进一步,以此声威,登高一呼,聚乌龙山群雄于麾下,或振本门、或建宗派,道侣尽有,财货尽收,一言出而荆湘震,就算比不得名门正宗,至少也可稳坐一方!到时别说庚桑洞、彰龙派对刘掌门礼敬三分,就算是神雾山苏家,恐怕也要悔不当初了,多半是要收回休书,重续前缘了。”
刘小楼不由动容:“哦……”
龙二微笑道:“两条路,不知刘掌门选哪一条?”
刘小楼深思片刻,道:“选第一条。”
龙二立刻击掌大赞:“掌门果非凡夫俗子,志向高洁!”
刘小楼挠了挠头:“龙朋友谬赞了。”
龙二微笑道:“既然如此,掌门必定要问了,身边无人相助,如何才能起步?这却不需担心,建宗立派,首重一个声势,也就是先声夺人……”
刘小楼愕然:“?”
龙二口沫横飞:“在下有一帮兄弟,可行此事,刘掌门插旗之日,在下与兄弟们可当场拜入刘掌门麾下,有我等兄弟相助,宗门必然大火,乌龙山群雄必定竞相来投。我这边呢,十位兄弟只收一块灵石,当然也可以银钱支付,却要贵一些了,但在下保证,兄弟们功成必定身退,绝不恋栈权位。所以说,刘掌门选择的第一条出路,其实简便易行,关键就看刘掌门需要多少弟兄……”
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了:“第一条?”
刘小楼小鸡啄米般点头:“是啊,我刚说的就是第一条。”
龙二瞪大眼睛确认:“朝不保夕?”
刘小楼道:“逍遥自在。”
龙二有点急:“不是,刘掌门你那么好的条件,这么高的威望,怎么能选第一条呢?你不想重振宗门吗?你可是神雾山苏家的姑爷,若选第一条,岂非白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