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你个龟儿子……”他咒骂着,忽觉下身有异。
低下头,怔怔盯着胯下,只见满嘴溢着鲜血的刘小楼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身下,有气无力的握着一柄再平常不过的长剑,剑尖上吞吐着剑芒。
这剑芒细细一根,只三寸来长,软趴趴的耷拉着……
耷拉在自己昂首挺立之处,如弱柳扶风一般卷了卷,卷住那话。
莫名的惊恐从心底里直泛了上来,浑身一阵冷汗,忽觉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异常缓慢。他艰难的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想要躲开,身子却僵直无法挪动。
“我日你个龟儿子……”
也就是眨眼之间,刘小楼一边吐血,一边向外一拽,柔软的剑芒如草茎般打了个结,然后带着一根血肉掉落。
此处正是这巴东修士蛇盅豢养的罩门,被刘小楼一剑斩下,不见血流,却见一股黑烟喷了出来,既是剧毒,也是他修炼多年的真元。
刘小楼已经没了气力闭住呼吸,只能任凭丝丝缕缕的毒烟漫进耳鼻喉,散入经脉之中,然后陷入昏迷。
黑烟喷尽,巴东修士栽倒在地,玄真索倏然飞回刘小楼腕间,重新化为一条青筋。
江边忽然沉寂下来,四个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任凭寒风吹拂。远处的东临山上,光影依旧大作,不时夹着滚滚雷暴,那条紫金游龙奋力在山头上盘旋,正和几只神蛟追逐撕咬。
某一刻,紫金游龙一口咬住了一条神蛟的头部,将其当场咬断,但同时也被另一条神蛟咬住了龙爪,惨烈的嘶吼声震动天地。
这声音四下扩散,惊动了江边昏迷的虎头蛟。他因为炼体之故,身子最为强横,率先苏醒过来,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伤口。
此刻却也顾不得伤势,挣扎着爬起来,步履蹒跚的来到刘小楼身边,也不管是死是活,拽着他的一条腿就拖走,摇摇晃晃,一步一崴。
经过巴东修士的身边时,刘小楼忽然咳嗽了一声,迷迷糊糊间苏醒过来,艰难的伸手抓住巴东修士的尸体,怎么也不放手。
虎头蛟只得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刘小楼:“小楼……”
刘小楼无力解释,只是努力的在巴东修士尸体上摸索,摸来摸去,摸出个褡裢,又指了指旁边掉落的骨笛。
虎头蛟无奈,只得斜着身子过去捡起,塞到刘小楼手上,刘小楼死死抓着鼓笛,又指了指那边的苏泾。
虎头蛟这才想起来,过去拽住苏泾的一条腿,又回来拽住刘小楼的一条腿,拖着两人离开这里。
顶着寒风,虎头蛟深一步、浅一步的向着东方行进,行至黎明时分,来到十几里外的一片林子里,看见一间破烂的土屋,实在支撑不住了,拖着刘小楼和苏泾进去,一屁股坐倒。
喘息片刻,听见苏泾和刘小楼喘息声都在发抖,于是四下捡来几根木头枯枝,在屋中升了堆火。
有了火,就有了温暖,苏泾最先醒来,接着是刘小楼,都没有力气说话,依偎着篝火取暖,全力和经脉中的毒炁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