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面生得紧,从不曾见过。换作以前,刘小楼对这种白衣剑客很是欣赏并敬畏,但如今接触得太多了以后,不禁有点烦他的装扮——这些修行剑术的怎么都喜欢穿白衣负长剑?十个里没有八个也有六个,就不能换一身吗?
白衣胜雪吗?简直莫名其妙!
但这里毕竟是神雾山,但凡能直抵晴雨芙蓉园的,多半都和苏家有一定渊源,因此他还是很礼貌的问:“尊驾何人?”
来人上下打量着刘小楼,然后问:“你就是我五姐夫?”
刘小楼一怔,跟神雾山待了两年半,有资格叫他姐夫的人他都认识,却从没听那些人叫过,头一次被人叫姐夫,居然还是個陌生人?
“你是”
“我是十三。”
刘小楼忽然想起来了:“啊,十三郎。听说你去了南方,拜入南海剑派学剑?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位便是曾听酥酥提起过的苏家十三郎,二房的嫡子苏泾,据说是年少时不用功修行,进境极慢,他又自称想要学剑,不想学驭兽之术,于是被送往苏至好友——南海剑派金丹剑师白长真门下,这几年从未回过神雾山,不想今日终于见到了。
这位送过去的时候年方十五,眼下应该也是十八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学剑的缘故,从他的目光中,刘小楼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锋锐之意。
苏泾回答:“回来已经有几日了。”
刘小楼又道:“一去几年,也该回来看看了哈,你家五姐对你很是想念,平常没少提起你,呵呵。”
实际上苏五娘压根儿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这个十三弟的事,不是她没把这个弟弟放在心上,而是她长年累月都在专注于修行,就没空和刘小楼说上几句话,这些都是酥酥说的。
苏泾道:“我随老师回来的。”
刘小楼问:“白剑师也来神雾山了?有机会应当去拜见才是,呵呵……十三郎,伱是找你五姐么?她没在,去洞天了……”
“我知道。”
“嗯?”
“我是来找你的。”
“啊……进来吧……十三郎找我何事?”
站在园子里,苏泾略略扫视一圈,也许是回想起了什么,歪着头凝思片刻,然后拱手:“姐夫,请!”
刘小楼不明白:“啊!请?请什么?”
苏泾正色道:“请赐教!”
刘小楼有点懵,他倒是曾经有过一段日子,追着苏家几个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家伙求战约斗,而且还宣称是“生死斗”,搞得那几位不敢再跟他当面闹事。但那段日子早就过去了,怎么十三郎忽然冒出来了?是被那些家伙撺掇的吗?
“为何与我约战?”
“我听说,姐夫去金庭山之前,来晴雨芙蓉园向姐夫约战之人络绎不绝,今闻姐夫回山,故此前来,请姐夫赐教。”
刘小楼这下懂了,不由啼笑皆非:“十三郎,你知道他们来我这里约战,怎么约的?”
苏泾道:“我去问过华沟熊大哥、白云山庄云大哥,他们都说,姐夫的阵法造诣极深,一入大阵便难以自拔,我详问究竟,他们却都不愿说,还笑话我,说我年少,未到入阵之时。”
说着,他从背后抽出长剑:“故此,特向姐夫讨教,试一试我这剑,能否破了姐夫的阵!”
刘小楼差点没乐出来,强忍笑意:“你的确不到入阵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