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核?不用了,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他们那边说只需要和他们报一下曲目单就行,他们需要做宣传册用,其他的什么都随便我。”
傅调微微摇头,随意地开口道。
这并不是考试,他并不需要为其他人负责,他只需要为他自己负责。
组委会那边给了他很大的自由,随便他怎么演奏都可以。
毕竟音乐会的公告都已经发了出来,告诉大家他傅调将会去代替波利尼进行演奏。
即便审核不通过,他们也没有办法临时更改音乐会,再让其他人来代替傅调进行演奏。
因此大家对于傅调格外的宽容。
随便他怎么样都行。
毕竟,音乐会是他自己的,如果他乱来的话,毁掉的名声也同样是他自己的。
成功接替下波利尼的音乐会可并不仅仅只是福利。
所谓的高福利,必然会带来相对应的高风险。
如果傅调演奏的好,那么很简单,傅调将可以成功获得一些波利尼的荣誉。
大家在讨论波利尼的时候,将会自动提及一些傅调的事情,说傅调代替过波利尼的演奏,他的演奏是真的好,感觉不逊色于波利尼年轻的时候。
这便是大家对着傅调说的高福利,所有人都想要的机遇。
但是大家都没有说的便是,如果你音乐会演奏失败,那么你所要承担的风险。
大家同样在讨论波利尼的时候讨论你。
他们不会说伱的水平比波利尼年轻的时候还强,他们会觉得你现在的水平不如波利尼年老最差的状态。
而这样的名声传下去,运气好可能并不会有什么,毕竟傅调还有一些底蕴在那边,不至于特别的惨烈。
而运气差,不小心形成了某种迷因,成为了一个共识后,那么你就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
一些原本可能还打算邀请你的音乐节也会取消邀请。
原本还想要让你加入的交响乐团也会停止邀请。
音乐界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将会离你而去。
而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开音乐会去吸引自己的铁粉。
或者窝在录音棚里面去录音。
高风险,高回报。
这个便是傅调他现在演奏波利尼音乐会所面临的一切。
傅调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后,对着身边的牛犇点了点头,把乐谱递给他后,开口道。
“行了,现在基本上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个乐谱你拿过去,记得千万不要弄丢了,今天晚上八点钟,音乐会开始,千万不要忘了。”
“成嘞,哥,绝对不会忘的!您就放心好嘞!”
牛犇用力地拍着自己胸部保证道。
随后想到了什么,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对着傅调道。
“那什么……傅哥,就是我想要问个问题啊。”
“问。”
傅调起身穿上衣服,对着牛犇点头道。
牛犇同样起身跟在傅调身边,从自己背后的书包里掏出另外一份乐谱,递给傅调开口道。
“就是傅哥,您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我好像在外面基本上没有怎么看过您的签名来着,您是不怎么给人签名吗?”
“没有吧?我记得我还经常给人签名来着。”
傅调接过牛犇递过来的笔,在牛犇乐谱的封面角落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还写了个“to牛犇”的字样,将乐谱递给他后不由得好奇问道。
“为什么说我不怎么给人签名?”
“就是我看现在黑市上炒你的签名很贵来着,好像带有你名字的唱片,价格都快翻了三倍不止了吧?”
“三倍?”
傅调愣住,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签名居然能让唱片价值翻倍那么多。
他伸手推开门,满脑子疑惑地开口问道。
“我没有懂,为什么会这么多?”
“好像是因为……”
牛犇查了一下手机,随后表情古怪地开口道。
“是因为傅哥您只进行了一次签售,就是之前那次在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上的签售,其他的签名似乎都只是碰运气偶尔签的,所以那些人都将那些碰运气的收藏起来了,只有这些制式的还在市面上流行。”
“这……”
傅调抬起头想了想,随后脸色古怪。
好像……确实如此?
自己好像确实除了那一次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后,就没有怎么经历过正常的签售了。
不过这也正常。
毕竟那一次的签售简直太过于恐怖,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手都要签废了,恨不得直接滚回家睡觉。
如果再让他来一次,除非他经纪公司那边强制安排,绝对推脱不掉,并且还要给很多的补偿金给他。
否则他绝对不可能继续给自己的粉丝签名。
拜托!
他的名字很难写的好吗?
傅调摇了摇头,顺着萨尔茨堡莫扎特大学的走廊缓缓地向着花园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道。
“没办法,签名太累了,如果不是强制要求的话,我还是不太想要签名,有这个时间回去睡觉或者练琴都比签名爽快,再说了,这些签名的钱又不归我,我干嘛累死累活天天去搞签售,这不是割韭菜吗。”
“欸……”
牛犇看着傅调不由得啧啧两声,有点惊讶傅调他如此淡泊名利的模样。
毕竟不管对于哪一位钢琴家而言,签售会都是他们艺术生涯中不可或缺的一项。
签售会的多少,可是证明他们影响力最好的方法啊!
因此,牛犇不由得开口道。
“那啥,傅哥……”
“不是!”
傅调突然站定,看向身后的牛犇,不由得无奈开口道。
“你不觉得喊我傅哥很别扭吗?”
“欸?有吗?”
“你不觉得吗?傅哥,和富哥读音一模一样啊,我又不是什么富哥,我身上连100欧的现金都没有带,我怎么能称之为富哥呢?”
“嘶……那么叫你调哥?迪奥哥?”
“……”
傅调沉默,转过头继续往花园方向走去,叹气道。
“算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无所谓了。”
“好嘞迪奥哥,中嘞迪奥哥!”
牛犇跟在后面嘻嘻哈哈地叫着。
两人一边走,牛犇一边为他介绍着萨尔茨堡莫扎特大学内的各项设施。
作为在萨尔茨堡莫扎特大学里面学习了将近十年的老人,他对于这一所学校中的一切格外了解,几乎每个细节他都能讲述到位。
按照他的话来说,让他闭着眼睛走都行。
他和他的对象曾经在这所学校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留下过属于他们的印记。
嗯……走路的印记。
两人就这么在学校里闲逛了半个多小时一个小时,没有继续练琴。
现在这个时候继续练琴已经不会有任何的效果,反而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太必要的反作用。
因此,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今天晚上的演奏。
牛犇走着走着,他裤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随后看了一眼手中的手表,对着傅调开口道。
“那啥,迪奥哥,我这边先有个事情去了,组委会那边还有一点事,回头晚上见哈。”
“行,你先去,回头晚上见。”
傅调对着他挥了挥手。
看到牛犇一人一路狂奔地向着远处跑去后,摇了摇头,自己一个人在学校附近乱晃。
萨尔茨堡其实对于傅调的印象最深的,并不是这一座城市的名字。
这座城市,萨尔茨堡,其实翻译过来应该叫做盐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