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对于柏林艺术大学而言,找一位顶级教授出山也并不简单,很多教授对于金钱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在意,他们更加在意的是自我的成就,以及自己的学生究竟可以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这一点非常的重要。
德奥乐派的代表人物往上数,要么是弗朗兹·李斯特的学生,要么是李斯特学生的学生,而李斯特再往上数,便是车尔尼,车尔尼往上,则到了贝多芬,所以德奥乐派完全可以被称之为最为正统的乐派。
拥有着一个非常明确的传承线。
他们这些教授虽然也是德奥乐派之中的人,往上追究确实是可以追究到李斯特车尔尼贝多芬,可是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并不是如同那些顶级大佬一般直接,可能甚至得要拐几个弯才能够连接上。
现在面对逐渐衰败的德奥乐派,他们这些人也不会将傅调挂在他们这些旁枝上,肯定是尽可能地将其挂在主干之上。
因为只有这样,傅到才能够吸收到最为全面的营养,与此同时,等到他成熟之时,他也能返还德奥乐派最为完整的荣誉。
至于是否会将德奥乐派的营养吸收干净后跑路……
他们也懒得去想,反正德奥乐派已经开始衰败了,傅调不吸,也没有其他人继续吸收,反而可能就随着那些顶级大佬的死亡,彻底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
所有的教授大脑中都在进行着风暴,他们不停地思索着哪一位教授才能够给予傅调最为完整的教育,让傅调向着顶级钢琴家的舞台更近一步。
而坐在舞台上的傅调,则完全没有多想,他只是随意地演奏着自己手中的作品。
正如同之前那些教授所听到的那样,傅调在彻底摆脱了柏林爱乐乐团之后,他确实轻松了许多,在演奏音乐的时候,他所能够想的东西,也简单了,甚至大脑中就没有多想其他什么特别复杂的内容,例如怎么配合乐团之类。
他现在只是让自己的心境沉浸在音乐之中,暂且放松对于自身的控制,让自己的心情,带动着自己的双手,在舞台上演奏。
这种演奏的方式看上去可能略微有点儿戏,可是实际上对于傅调这类钢琴家而言,这种演奏的方式反而更有可能爆发出更为完美的状态。
肖邦的玛祖卡,Op33-1,2,3,4
肖邦第二钢琴奏鸣曲。
肖邦的未命名作品,天佑波兰。
以及,肖邦的波兰舞曲,英雄。
这一套作品傅调好像已经演奏过了整整四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觉。
在第一次演奏的时候,也就是第三轮作品,他心中以无比绝望的悲伤诠释着这一首作品,情绪宣泄的太过于严重,甚至都有一点点让人忘记了肖邦,完全被音乐之中的悲伤所影响,沉浸在悲伤之中完全无法自拔,痛苦万分。
然而,等到第二次演奏的时候,也就是之前的音乐会,他对于肖邦有了更新的感触,他将自己心中的那种悲伤隐藏起来,让肖邦包裹着这一份悲伤,并不让其完全的宣泄。
这种情绪上的音乐表现的更为完美,因为这种悲伤完全隐藏在心底,听着的时候可能感觉一般的难受,但是当你回味的时候,你会发现这种难受会伴随许多。
毕竟他签名后面又没有其他人,又不需要和比赛一样,打破众人对于之前选手的印象,只需要诠释好自己即可。
之后在华沙开的第二场音乐会,也是如此,傅调精准地控制着情绪,让观众被他的音乐所感动,震撼。
现在在柏林的这一场,更是如此。
对于这种舞台,他完全不需要让情绪释放的太过于强烈,如果太强烈,可能反而会造成观众心情的不舒服,因此他只是让那股悲伤与肖邦进行融合,控制着两者之间的比例。
你没有多少情绪,只是普通的听着,可能你只是感觉很完美,但是只要你稍微细细一琢磨,你就会感觉到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悲伤以及痛苦。
就如同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般。
傅调演奏着这个音乐的时候,嘴角甚至不由得扬起一丝笑容,就如同恶作剧成功一般,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观众回到家中,回想着今天晚上听到的音乐,心中所涌起那极致的悲伤。
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向着他们袭来的悲伤。
傅调的心中越是愉快,他手中的诠释越是缠绵,缠绵到让人难以自拔。
而音乐的表达,也更是富有层次。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肆意的跑动,就如同恶魔一般,将舞台下众人的心抓在手中随意的揉捏。
而舞台下的众人,则是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心奉献出,献给傅调,让傅调去揉捏。
毕竟,傅调演奏的,真的太过于完美,超过了他们一开始对于傅调的想象。
一直到傅调的最后一颗音落下帷幕,傅调起身对着众人鞠躬的时候,众人都没有从音乐之中的震撼走出,他们还沉浸在音乐之中不由得发呆,茫然。
看着舞台下众人如此,傅调不由得有点无奈,对着众人轻轻摊了一下手,便转身准备离开舞台。
然而没有想到,在他转身的这一刹那,观众如梦初醒,掌声瞬间响起,在音乐厅之内轰鸣。
哗!
哗!
哗!
掌声一波接着一波,傅调看着舞台下那些人之中还有一些人在呐喊,似乎在喊着“Bravo”之类的词语,也被这如潮水一般的掌声所淹没,这让傅调不由得感觉有点好笑。
他对着众人再三鞠躬后,没有任何犹豫回到了舞台后方,长舒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准备歇息一下。
音乐厅内掌声依旧,久不停歇,傅调无奈地再次出场谢幕,一直到谢幕四五次,观众的掌声都没有停下。
然而正当傅调满脸疑惑,正准备懒得理会,脱下自己几乎被汗水渗透的西服回去休息的时候,一直在后台鼓掌的西蒙爵士却突然开口。
他满脸疑惑地看着傅调,不解道:“迪奥,你……不打算安可吗?”
傅调的身体猛地僵住,看着身边的西蒙爵士,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安可?”
。
。
。
。
惭愧,昨天着凉了,睡了12个小时,八点多才起来开始写。
不过还是得惭愧地说一句,最后几十月票就1000月票了,求求了呜呜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