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半,在演奏的时候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整个音乐厅都是黑的,只靠着一些昏黄暗淡的光照明。
当他演奏完全部的作品出来的时候,看着头顶的阳光,他才懂为什么布罗茨先生一直在臭骂着华沙当地政府。
阳光并不刺人,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恨不得直接躺下睡觉。
不过或许是因为雾霾的缘故,即使是大晴天,他也感觉整座城市里雾蒙蒙的。
“这座城市阴翳的简直和船上一般,真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到这个地方来。”
傅调摇了摇头。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大海上的时候,似乎也都是雾蒙蒙的,只是那边都是水气。
当时她,带着一抹黑色面纱,撑着黑伞站在甲板上,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海景。
一切,已成往事,她应该不会等待自己,而是嫁做人妇,在漂亮国安安心心地过完了一生,说不定还生了好几个小孩。
傅调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后,叹了一口气,伸手准备丢掉纸杯,打算坐车回去。
屋子外面依旧有许多的人围在那边,似乎在等待着里面选手演奏的成绩。
有几个东瀛面孔的人,他们的周围则是围绕着许多摄影机,上面写着NHK的标志。
不是在做采访,也不是拍电影,就如同记录生活的vlog一般,围绕在那些东瀛选手的身边。
“感觉很奇怪吗?”
一声华语响起,一位大约一米九左右,满头卷发的男子站在傅调的身边,同样端着一杯咖啡,笑眯眯地喝着,随口道。
“这个是NHK,东瀛那边做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纪录片的一个电视台,每一届他们都会做纪录片,在预选赛的时候就开始查找有能力成为决赛的选手,然后记录下他们的演奏经历。”
“不仅仅是选手,等到正赛的时候,还有过调音师的纪录片,甚至是幕后的纪录片。”
“很有意思,如果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一眼,我之前也被跟着拍过,只是我的水平不行,连第一轮都没有进得去,所以他们只是把我当成路人拍了一下,并没有给特别多的画面。”
“如果你是那种贼牛逼的,说不定到时候你还能有一个专门的画面,介绍你的来历。”
傅调转头,略微皱眉。
“你是……”
“哦,伱不认识我,我叫余天佑,肖赛我已经参加过两次了。”
余天佑咧嘴一笑,伸出手比划道:“肖赛要求选手年龄18-28,我18岁不到的时候参加的第一次,然后23岁的时候又参加了第二次,现在我28了,刚好卡着时间线,参加了第三次。”
“第三次?”傅调震惊。
这玩意居然还能参加三次的?
根据记忆里,好像是有选手参加过两次,但是人家那个是有机会进入决赛的选手,现在你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参加过三次?
“对啊,第三次,毕竟不太甘心嘛,谁会愿意第一轮就被淘汰呢?只是可惜……”
余天佑抬起头,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太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每一次都可以进入预选赛,但是在160进80的这一轮,我可能还是进不去,这玩意也太难了,肖邦这玩意也太离谱了,我感觉这玩意就和巴赫似的,完全另成一派。”
说罢,他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随手丢到拱门柱子的死角处,笑了笑。
“好了,我先回音乐厅里面去了,去听听看今年有什么牛逼的人,傅调,你演奏的非常不错,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今年绝对能够进入第一轮,至于第二轮……”
“第二轮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
余天佑摆手,指着音乐厅,开口问道。
“走不?继续进去听?听听看其他选手弹的?说不定他们都是你的敌人呢!”
“未来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