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宏伟而美丽的画卷,却又如此令人感觉到不适与恐惧。
而这仅仅只是大厅中央的“空调”而已。
在大厅之中,还能看到身穿棕袍的奴隶们,宛如标本般毫无察觉的被凝固在各处角落。
有的正跪在地上擦拭地板,有的则正对着空气深鞠躬。
一位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奴隶,面前有三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奴。她正在训诫着她们什么,又像是在教学着什么。
从大厅再向内,是足以容纳十人并肩行走的宽敞走廊。走廊两侧每间隔一段距离,便是左右一组嵌入式的玻璃展柜——那确实就是玻璃,并且完美的与外面的大理石墙壁保持如水般的平整。
密封的玻璃展柜里灌满了某种青绿色的液体,浸泡着那些最为美丽的各族男女。一左一右,一男一女。有老有少,各族皆有。
每一组展柜中,都是同一个种族,同一个年龄段、乃至于几乎同样发色瞳色的一组男女。
他们早在石化来临之前就已经被做成了标本。
而这些大理石墙壁,都是从星锑进口的强化炼金石板。它们上面用安息文字密密麻麻写满。那是暗金色的蚀刻文字,与灰黑色的石板组合在一起有种肃穆的感觉。
“那上面写了什么?”
艾华斯对夏洛克低声问道。
他确实认识一些古安息文字,但大概就是能看懂一些单词的程度。拼拼凑凑,差不多只能认出个大概——就像是用一段日文中不多的汉字里分析出这段话大概的意思一样。
在一般情况下,大概也能理解个差不多。
不过偶尔却会出现完全无法联想、或是认知完全错误的例子。以防万一,还是让夏洛克这个智慧道途的超凡者来解答吧。
“没什么营养。”
夏洛克却只是摇了摇头:“都是一些祈祷词……或者说是巫术。上面用大量浮夸的文字,写着这座城善主的历代祖辈、他们的功绩,剩下都是祈祷他和他全家平安,以及‘让计划伤害他的人立刻死去’、‘令侵袭此城的巫术溯回施咒者’之类的预防性诅咒。”
“……长效无媒介防御型诅咒?”
艾华斯听到都想笑。
他以为自己是谁?贝亚德家族吗?
长效防御型诅咒不是不可能成立,比如说贝亚德家族的主营业务——反盗墓诅咒,就是典型的长效防御型诅咒。
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谁,只要在没有持有信物的情况下挖了他们家族的坟、动了他们家族的墓,或是把里面的东西带了出去,那就会被诅咒追过去干掉。
贝亚德家族当年就是从安息学会的这一招。但哪怕是他们,也需要靠着坟墓、棺材或是陪葬品本身作为诅咒媒介,这样的复杂诅咒才有可能成立。
岩窖城的善主最多也就是第四能级。单人释放这种漫无目的的防御型诅咒,根本没有可能成立。这纯粹就是心理安慰。
“这应该是巨魔的手笔。”
夏洛克锐评道:“我听说南方大陆的巨魔巫师就喜欢这么做——他们日常会服用一些魔药,来给自己的敌人下咒。比如说让瞄准自己的诅咒指向他人,或是让说自己坏话的人拉肚子之类的……”
“典型的巨魔巫师风格,”艾华斯点了点头,“最常见的应该是爱情魔咒——通过诅咒来让对方爱上自己,如果对方不爱自己就会感觉到头痛、虚弱,卧床不起。这就是巨魔们求爱时通常采用的办法……他们会买通自己部落的巫师,让他们替自己对心上人下咒。”
“可是……”
丽姬娅倒是有些不理解了:“安息会有这么多巨魔吗?”
“安息有多少巨魔,取决于地精抓了多少巨魔……”
艾华斯说着,看向了不远处凝固的巨魔石像:“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他做的。”
他身穿质地优良的灰色兜帽长袍,高大而强壮的躯体让那斗篷都盖不住小腿。他腰间的仪式包与手中的骷髅杖,正说明了咒仪法师的身份。
他守候在一座大门面前。这一条笔直的走廊的最里面,显然就是善主的寝宫或是会客厅。
这位巨魔巫师显然意识到了什么,高高举起手中的法杖。而另一只手则抓向了腰间的仪式包。在一片毫无察觉的人里,那位强壮的巨魔巫师,恐怕是唯一意识到不对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