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姚成本远眺前方,水岸之侧的啸匪,气动激昂:“对方人数众多,虽是乌合之众,但其背水依靠,大有一副不死不休之意。”
“我军当谨慎行事。”
皇甫胤善扫了他一眼,不屑的笑容流于表面,丝毫不顾他感受:“相爷何必动摇本王军心?莫说他们只有区区两万余众,就是二十万,又能如何?”
益王没有说大话,多年以来在军中摸爬滚打,刀枪逞命,他怎么会把这些人放在眼中?
撤剑在手,锋烁寒光。
“听说你们这群匪寇,为首者,花名浪里蛟,是谁,站出来。”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浩荡洪流的轰鸣中,依旧叫人听的清清楚楚。
不多时,只见对方人群散开,一个头上裹着白巾的玉面公子,催马而出:“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皇甫胤善眉头紧锁,虽然对方故作夸张,但他还是一眼就瞧出,领头之人,乃是女扮男装。
红装戎甲,真不知是幸,是衰。
不过他心中清明,能逼得一个女子堕草为匪,足见当地情况之恶劣。
皇甫胤善没将此事挑明,凛然视去:“好,有胆子;把话听清楚了,本王乃朝廷巡阅使,此来淮地赈.灾、剿匪,弹压地面,尔等为匪,揭竿啸聚,有违国法。”
“然陛下天恩,感念民生之疾苦,特此只要尔等瓦解武装,办网则一概不予追究,且照常放赈。”
话锋一转,皇甫胤善面上笑容失去,隐隐的杀气在攀升:“若尔等执迷不悟,孤注一掷,天军一动,顷为齑粉。”
他的话,干脆利落,只等对方回应。
几个呼吸的沉寂,浪里蛟嘲弄的笑了:“益王是吗?你刚才放的什么屁话!”
“朝廷会那么大恩大德,饶过我们这一群土匪水寇?你在骗谁!”
坐于马上,浪里蛟愤愤不已:“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咱们会落草为寇吗?在这之前,朝廷都在干什么?!”
“你说要给咱们放赈?呵呵,真他娘可笑,当初刚发大水的时候,咱们哭爹喊娘的到官府去,希望能把今
年的税粮减去,被无他求!”
“那时候朝廷在干什么?!朝廷把我阿哥打了一百铁棍,活生生困死站笼里示众!还说这就是抗税的后果!”
“还他娘赈.灾!赈个屁!别在这满嘴鬼话的骗人!你是个王,今天就把你宰了,给我阿哥报仇,下辈子,你就做淮水里的王八吧!”
浪里蛟情绪激动不已,越说越烈,终于克制不住自己,招手之间她身后啸聚之人,如狂浪一般席卷而来。
气势汹汹,胜过洪流叠浪。
“王爷!他们来了!”
姚成本双眉一挑,却不天干多说话,刚才浪里蛟讲话时,他一直都在悄悄观察皇甫胤善的神色。
面若寒冰,气胜凛霜,谁都看得出,王爷的确被那一番话触动,怒桓心头,姚成本心中不宁。
安隆口驻防校尉,可是他的学生!
官逼民反四个字,谁能承受得起?
他现在心中急切,希望皇甫胤善挥兵掩杀,把那条臭鱼直接诛灭,只要人死,再想追查就难了。
皇甫胤善洞若观火,姚成本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心虚,放在过去,他肯定要多说两句,但此次出行前沈安的一番话,早已让他变成一个死人,身为王爵,他还懒得和死人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