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滴答,滴答……
墙壁上挂着的钟表转着,新装修的房子,到处都干干净净的,装修的风格是很简洁的冷色调,和主人性子一样儿。
洗手间内亮着灯,瓷砖上氤氲着雾气,镜中倒影模糊,白色瓷砖混着鲜红的颜色,薄越手臂上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从上直下,血迹顺着指尖滴落。
伤口崩开了。
纱布被血迹染红,薄越打开了水龙头,沾着酒精的棉球从伤口上擦拭过去,昨天傍晚,在停车场,那被辞退的经理持刀伤人,被保镖压住的时候,嘴里还在嚷着,面目狰狞。
一副神智不太清醒的样儿。
在被公司辞退后,他欠了大笔的赌债还不上,记恨上了他,如果不是他辞退了他,他就不会去赌,不去赌,就不会欠下一屁股债。
人好像总喜欢为自己的过错从别人身上找理由,从而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他处理完伤口,打开手机回着消息,看到了顶上沈策西的消息栏,还是没什么动静,白天那会儿短暂的刷新存在感就像是一场错觉。
薄越倚在洗漱台边上,指尖轻点屏幕。
那天沈策西生日,他或许连自己都忘了一件事儿。
客厅桌上放置着一个花瓶,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玫瑰,经过好几天的时间流逝,哪怕精心护养,剪了根的玫瑰花也在逐渐的走向枯萎,鲜红的花瓣边缘都有了卷起来的迹象。
——沈策西生日那天,在他出门之前,门铃率先响起,一名花店员工站在门外,捧着一束玫瑰,道:“你好,请问是沈先生吗?这是您订的花。”
鲜花会枯萎,所以薄越把其中的几朵玫瑰做成了标本,将花颜色形状永远封存。做这些事儿他都分外的有耐心,或许耐心也是一种天赋。
薄越没有去问沈策西白天为什么点赞了又取消,也没有去问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点赞,他点开了自己的朋友圈,他朋友圈的很简洁,没翻多久就能见底。
他更换了那张默认的背景图,换成了一支玫瑰标本。
在个性签名的栏上敲上了两个字。
【晚安[月亮]】
这是他第二次收到沈策西送给他的花,第一次还要追溯到很久之前,大概是还在换牙的小学时期,他记得那个时候,沈策西门牙掉了,所以不爱笑,看起来很严肃,一副小大人的可靠模样。
隔天早上,薄越的生物钟按时叫醒他,他起床洗漱,穿上衣服,戴上腕表,去公司上班。
前两天地下停车场的事儿,当时只有薄越和助理,后来多了个保安,大家议论也只议论那被辞退的经理,没几个人知道薄越在那儿,还被划了一道口子。
上午十点,薄越手机一震,他妈给他发了消息,之前说订婚的事儿,口头上说了,两家人还没好好正式一块吃个饭,他妈问他什么时间点合适。
薄越这段时间不忙,他回了消息,退出去,看到朋友圈界面有个小
红点,点进去一看,沈策西给他朋友圈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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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策西的朋友圈和昨天有了一点儿不一样。
在那头像下边,多了一个小太阳。
薄越轻笑一声,退出去,改了昨天签名栏上的字。
【[太阳]】
他按下保存。
吃饭约了个双方都方便的时间点,约的晚饭,当天傍晚,十六点过半,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薄越抵达餐厅,他没带助理,自己开的车,这段时间,大多数他开的都是沈策西那辆车,从沈策西那儿搬出来之后,这辆车才得以重见天日。
饭店停车场上,薄越下了车,关上车门,没走几步,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如果不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策西,我都说了,上次是个误会,而且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吗?”
他脚下一滞。
寒风凉飕飕的吹过,一棵树下,树干挡住了两人大半的身影。
“我让你道歉了吗?”
另一人语气里颇有些不耐烦。
“上次小唐的事,是他误会了,我没想到他会找你那儿去。”那人无奈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另一人低头看着手表时间,双手插进了兜里:“你应该担心他没被我怎么样儿。”
“我只是听说,你跟那位薄总……”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听不太清,“你没事吧?”
“今晚有时间吗?要不一起吃个饭吧?”他又说,“我们很久没有一块聚聚了。”
“我……”
沈策西话才出一个音,感觉到从身后袭来的气息,熟悉清淡香味儿将他包裹,薄越的手轻轻搭在了他肩膀上。
“没时间。”他温笑着道,“他今晚有约了。”
两人一道看向了他,薄越似笑非笑的看着宣鸿哲,宣鸿哲不由皱了下眉头,他道:“薄总,还真是巧,到哪都能碰见你。”
他对他的敌意从那只言片语里浮现。
“算不得巧。”薄越不疾不徐道,“策西哥和我约在了这儿,倒是宣总,怎么在这儿?”
才一段时间,居然就叫得这么亲密了,宣鸿哲看向沈策西,也没见沈策西露出反感的神色,他道:“我想我不需要和你交代我的行程。”
“当然。”薄越说,“我只是随口问问,宣总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他的手顺着沈策西的肩头下滑,顺势牵住了他的手。
从兜里抽出来的手,还带着点体温的热度,指尖蜷缩了下,似没适应外边这空气。
“慢着。”宣鸿哲说,“薄总,我和策西认识这么多年了,约他吃个晚饭而已,不用这么小气吧,况且,策西都还没说话呢,薄总怎么这么霸道。”
薄越看向了沈策西,唇边含着笑,问:“你要去吗?”
好似他说去,他也不会说什么。
沈策西盯着他瞧,
也不知道在瞧个什么劲儿,他散漫道:“他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宣鸿哲:“那改天——”
“改天也没时间。”薄越道,“我想,以后应该也不会有时间,宣总自重。”
这话底下的意思,就是少他妈惦记别人的人。
宣鸿哲愣了愣。
沈策西全程一言不发,薄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儿,由着他牵着进了饭店,饭店开了空调,一进去,里面便暖和了起来。
“来多久了?”沈策西问。
薄越说刚到,“看见你好像碰见了点麻烦。”
沈策西:“麻烦算不上。”
服务员上了前,两人的手便顺势松开了。
沈策西的手又插回了兜里,站在薄越身后。
“请问有预约吗?”服务员问道。
薄越说有。
有薄越在,沈策西基本不用吱声,交涉这方面,薄越一直都很擅长,服务员带他们去包厢,他们来得早,在门口耽误了那一小会儿,里面两家人已经坐着了。
包厢门一推开,里面的人聊得气氛融洽,沈策西和沈策西他爸眉眼相似,都是很英气逼人的类型,他爸乍一看,眉宇间有点儿凶神恶煞的。
薄越他爸戴着个眼镜,父子俩看起来都是斯文人。
两人一进去,他们心照不宣,以为他们一起来的,两人被安排着坐在了一块儿,话题围绕着订婚事宜展开,对于这方面,薄越侃侃而谈,看起来很有经验,对沈策西他爸他们抛过来的问话也半点不怵。
两家联姻,那商业上就免不了打交道,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沈父作风雷厉风行,直问到了婚后的事儿,婚假、蜜月,过年上哪家过,“这些你们怎么想的?”
这顿饭吃了大半,沈父对薄越印象倒不错,除了比他儿子稍微高了点儿,但懂礼貌,知进退,不骄不躁,做人也挺有人情味儿,两人在一起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经常的吵架。
虽说联姻,但过日子还是他们两人过。
他看得上一个人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跟人喝酒,沈母在一旁道:“天还没黑呢,少给人灌酒。”
薄越淡笑着道“没事”,“伯父高兴儿,喝点儿不算什么,等会也没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