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褚英的手抽不出来,前有胸后有手,进也难,退也难。他也不想表现得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着急忙慌,掀了掀眼帘看向晏渡。
“怎么矜持?”晏渡道,“厉总教教我,我就懂了。”
“我不轻易给人当老师。”厉褚英哼笑了声,他扫了眼一旁的员工,那员工是个机灵的,低下头走开了。
“一回生,二回熟。”晏渡道。
厉褚英觉着这小金丝雀一段时间不见,啾啾啾叫得有意思了许多,“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让我愿意有这第一回。”
“厉总。”晏渡握着厉褚英的手,往下压了压,将那缝隙压得更严实,更紧,“我的诚心还不够吗?”
厉褚英指尖往下抵了抵,晏渡胸口的扣子没扣紧,滑开了,厉褚英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肌肤,指腹摩挲了一下,晏渡胸口肌肉下意识的紧绷了,有些痒的弓了下腰,“嘶”了声。
指尖碰到了哪,厉褚英一清二楚,但因着头一回这般碰别人的,反应迟钝了两秒,才猛地把手抽回去,跟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拿出手帕用力擦拭着自己指尖。
“我天天洗着呢,不脏。”晏渡低头解这不合身的衬衫扣子。
“行了。”厉褚英别过头,避开那一大片白,道,“我没这种低俗的爱好。”
晏渡解扣子的动作停了下,“那厉总说说,你有什么高雅的爱好。”他说这话没有半点嘲讽的意味,抬手慢条斯理的褪下衬衫,往厉褚英走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又怎么投其所好……”他步步深入敌营,倾身在他耳边道,“勾引你。”
尾音微微上扬,调情般的在舌尖绕了一圈。
锃亮的黑色皮鞋往后退了一步,厉褚英穿着黑西装的肩头抵住了身后的镜面,面前覆着薄薄一层肌肉的身躯如狼似虎,温热的气息自身前迎面扑来,肩宽腰窄的身材,天生的衣架子。
金丝雀也不是没有能入眼的地方,气息靠得太近,晏渡没贴着他的脸,他又能感觉到晏渡的鼻息,如狩猎般,气场漂浮着危险的气息。
厉褚英偏过头,看到了墙角亮着红点的监控。
“这里有监控。”他低声警告道。
晏渡往监控的方向看了眼:“我知道,所以,劳烦厉总让让,让我进去穿个衣服?”
厉褚英:“……穿什么,等会反正要脱的。”
这话换个不怎么有经验的小年轻,只怕是要多想,燥得面红耳赤。
“害羞”这两个字暂且不存在在晏渡的字典里,他道:“我这么光着,容易被别人的眼睛占便宜。”
厉褚英:“……”
他侧过身后,晏渡拉开换衣间门进去了,关上门,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厉褚英正是那头打盹的老虎。
摸老虎胡须很刺激。
可太刺激了。
看《攻心计》时,晏渡最喜欢的角色是厉褚英,但可不是想被他包养的那种喜欢。
两人这种不正当的关系迟早要结束,但不能由他来说结束,更不能以原著的那种方式结束。
前者可能会延续出麻烦。
掌权者骨子里多多少少带点掌控欲。
许是他不够过火,许是厉褚英把他当成解闷的玩意儿,两人这关系还绑定得牢牢的。
对于这件事,晏渡倒没有那么急切。
从男装店出去时,晏渡两手提了好几个袋子,人心情不好时,容易报复性消费,厉褚英大抵是报复到了他身上。
买完衣服上了车,厉褚英直接让司机送晏渡回校门口,车上,晏渡把外套拉链拉至胸口,厉褚英瞥了他几眼。
晏渡察觉到,偏过头问:“要一起吃饭吗?”
厉褚英:“还没吃饭?”
“晚饭。”晏渡看了眼昏黄的天色,“快六点了,厉总。”
他坐得离厉褚英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
“我时间很紧。”
“饭总归是要吃的。”
车子到了晏渡的校门口,司机缓缓把车子停在车位上,也没提醒后座两位,只闭口不言,做一个只会开车的机器。
车内狭小的空间静默良久,厉褚英嗤笑了声,“你在邀请我?”
“是啊。”晏渡笑了声,“去吗?”
厉褚英扫了眼他身上的衣服,“下次不用特意穿这种风格的衣服。”
这种风格?
晏渡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这的确不是原身的风格,原身每次去见厉褚英,都是精心打扮,像那晚一样,精致到了每一根的头发丝。
“别耍这种小心思。”厉褚英双手搭在腿上道,“白费劲儿。”
这休闲风格在大学很常见,但他今天穿的外套,和姜听寒的某一件很像,这是原身特意模仿姜听寒买的,厉褚英这会特意点出来,晏渡才反应过来。
同样的衣服,不同的两个人穿出来,气质也是完全不同的,姜听寒穿白色是清冷,晏渡穿白色休闲装,更具备运动风的少年感。
厉褚英说完那句话,睨了晏渡几眼,晏渡垂着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理了理衣摆,打开车门下了车。
厉褚英坐在车上,等着小金丝雀来给他开车门。
“厉总,这饭,下次吃吧。”晏渡扶着车门,弯腰道,“下次我穿绿的。”
厉褚英:“?”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晏渡摆了摆手,双手揣外套兜里,往校外那条街走去。
“晏先生,晏先生!”
晏渡听到身后的呼唤,停下脚步转过头,厉褚英的司机提着几袋东西,快步走过来,道:“晏先生,你的衣服。”
“厉总让我转告你。”司机吸了口气,“下次你敢穿绿的,这活就不用干了。”
“啊……”晏渡笑了声,“我明白了。”
提着几袋子的衣服不方便在店里吃东西,容易沾上油烟味,晏渡去店里打包了饭,提着回到了宿舍。
晏渡推门进去时,恰巧门从里面打开,他迎面和姜听寒碰上,这半个月,两人交流甚少,姜听寒往他手上的袋子看了眼,堵在门口没动。
“劳烦,让让。”晏渡也没藏着,话出口后,姜听寒才侧身让他进去了。
宿舍里另外两个室友也在,看到他提了这么一大袋子的东西,室友圆迁扒着饭,感慨了一句。
“晏渡,你出去了啊?买了这么多东西。”
晏渡还没说话,姜听寒便道:“是你买的吗?”
他这话一出,宿舍里安静了下来。
晏渡转过身,彼此的视线在空中对焦。
晏渡哂笑:“你要查我银行卡吗?”
姜听寒:“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
“没误会。”晏渡语调散漫,“我只是开个玩笑。”
两人间的气氛微妙紧张,另外两个室友都能感觉得到,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停下了扒饭,一个摘下了耳机。
两人之间的话谁更冒犯,一目了然。
圆迁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招来这种后续,打了两句圆场,姜听寒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宿舍。
他一走,宿舍空气才重新流动起来,但还是有几分微不可查的尴尬在其中,晏渡把东西收进了自己的柜子里。
原身一个半路跳出来的程咬金,是姜听寒计划里的变数,不管他想不想,他在姜听寒眼里都是一个碍眼的存在,和姜听寒注定是对立关系。
无所谓。
麻烦事儿多了,反而不觉麻烦了。
一个人的成长环境、过往的经历,会从方方面面打造出一个人的为人处事以及生活习惯。
习惯很难完全的复刻模仿,但可以潜移默化的转变别人的印象,这半个月以来,晏渡和另外两个室友的交流进度到达了正常阶段。
圆迁,长得圆润没什么脾气的小胖子,冯世镜,标准直男性格,属于一起打场篮球便能熟络起来的类型。
普通室友,都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下周末篮球社团办活动,群里通知了。”晏渡坐下后,冯世镜扭头和他说了声,“你看了吗?”
“还没。”晏渡拿出手机看了眼。
两人都是篮球社团的人,姜听寒也是,晏渡看了眼日期,这次篮球赛在原剧情中出现过,这是队内训练,“他”会在篮球场故意对姜听寒下黑手,导致姜听寒受伤,进一步推进厉褚英和姜听寒之间的关系。
冯世镜:“等会吃完去打一场?”
“咱俩?”晏渡把手机扣在桌上。
冯世镜以为他在问姜听寒去不去,“嗯”了声,晏渡瞧着他情绪莫名有点低迷。
晏渡:“把圆圆一个人丢宿舍,影响多不好。”
“别管我,你们去!”圆迁吃着饭道,“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