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鬼蜮,一切按照不那么美好的设想走,会比较合理。
王总咽了一口口水。
就算那两个纸人小娃娃不作数,他,他小姨,这个半路出现的男人,加上顾泠,四人,怎么分摊两个位置。
“这是规矩吗,能不能两人坐一个位置,比如说我背着小姨,你背着顾大师。”
霍时渊倒是不介意来着,顾泠似笑非笑。
她和霍时渊,谁抱着谁,似乎早有前例。
顾泠就不猜测那么多了。“你小姨没了魂,这个样子也做不了什么,我们把她安顿在树屋上,我会让白纸黑字帮忙守着,霍时渊既然是来帮忙的,就在附近防备吧,我和你看戏去。”
时间过得很快,在这儿似乎又有所加成。
戏台也逐步完工,在戏台后面,挂块蓝布,作底幕,戏台前脸,在横杆上挂块紫红布做屏幕,横杆两头各挑一盏汽灯。
那灯芯贼亮,照明好大一片,戏台两边,用炕席围起扎紧,各种彩色缎带既起到了美化作用,又盖住了一些不美观的细节,很快,规规矩矩,方方正正的露天戏台就这么弄好了。
天色黑了下来,人形们纷纷落座,还真留下了两个空位,顾泠和王总坐了下来。
他们落座之前,霍时渊和王小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扰,只不过王小姨本就没魂,那些东西一碰到她就离开了,一点都不感兴趣,至于去找霍时渊的,直接成了他的养料,没有一只能跑回去复命,也就暂时没引起什么骚动。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王总如坐针毡,因为前后左右的东西总忽然的扭头看他一眼,顾泠倒是纯欣赏起来,似乎真的只是在看戏。
王总真是不得不感慨,不愧是吃这碗饭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悍。
不等王总多崇拜几下,唱戏的声音猛的停下,那个长衫男人惨白个脸,表示需要观众。
王总毛骨悚然,顾泠却举手:“我可以嘛?”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了顾泠。
顾泠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了戏台,还对着长衫男人伸手,他愣了一下才接触顾泠,随后拉着她直接上了台面。
“新来的,不表示表示,让台下的人满意,你可下不了台。”长衫男人面无表情的说。
顾泠点点头,对着台下的诸位挥挥手:“今日到贵宝地,小女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给大家来一段黄梅戏吧。”
随后一个姿势,一个眼神,直接从看客成了台上名伶。“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我也曾赴过琼林宴……为了多情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
抬眸之间,眼波横流,看呆了王总,也把霍时渊看迷糊了。
初见时那个一板一眼的小道姑,平时相处中说一不二情商几乎为零的顾泠,还有这手?
似乎是霍时渊的眼神太过炽热,顾泠眼位扫过去一个眼神,这年头,谁还没点副技能了。
台下的人昂着脑袋看顾泠,顾泠不但不觉得冷场还问:“你们为什么不鼓掌?”
王总:……不敢动。
霍时渊:……下意识抬起手怎么办,还好忍住了。
长衫男人倒是鼓鼓掌,思维的傀儡、影子。
顾泠也不计较,问自己是不是能下去了。“你们这儿的戏啊,也就那样,多久没出新曲了,唉,我熟读戏曲三百首,没意思,特别没意思。”
长衫男人眼珠一转:“你会三百首戏词?”
“对啊。”顾泠只会这一首,但是不妨碍她忽悠鬼。
“那不如,留下来为我们唱上一唱。”长衫鬼说着,眼中的情绪终于不再是阴冷的,而是一种需求,一种占有欲。
顾泠见状,心下稍安,看来,这个鬼蜮的结是这位长衫男人,而长衫男人又是个有所求的。
从进来她就发现了不管是花墙后面的长脖子,亦或者是那些搬运东西的,都没有任何神智,连唱戏的都一直在重复那两首,每个表情都是固定的,有种机械化的感觉。
戏曲,可不是呆板的哼唧。
而有情绪,懂欣赏的就这么一位,要知道他是这个鬼蜮的结并不困难。
见他上钩,顾泠表示:“哎呀现在想不起来,我路过这儿是来找我一个朋友的,如果能找到她,我肯定能把三百首都唱出来,写出来都行。”
长衫男人眼中的情感更浓郁了。“没有比我更熟悉这里的,人,你说说看,你要找的朋友姓甚名谁。”
“王世花。”顾泠还将她生辰八字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