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骧则有意无意的看向那剩下的第四名游奕。
此人面目裹着巾,看到张骧看过来则耸耸肩:
“别看我,你们决定就行,我反正是不会多话的。”
而这个时候那王曜才醒悟过来张骧的意思,明白这里还有一个其他系统的,有些事和话不能这么说。
于是,王曜闭口不言。
最后,还是郭曙主动问那人:
“太史校尉,你觉得咱们让这两个汝南同道上车,会有危险吗?”
原来这蒙着面的,竟然是太史慈。
早已经成为中护军的游奕校尉的他,为何会和郭曙他们四人呆在这里呢?
原来,自太谷关前线送来抓获袁军重要人物后,张冲就关心这个事情,甚至还专门让游奕大将太史慈带队南下。
而太史慈到达太谷关前线后,对这人一番审讯,同样没有得到这人的信息,于是才抽调了在军中的郭曙他们来出任务。
而郭曙三人并不知道这事情的原委,只知道是要押一人上京,甚至他们连太史慈加入他们队伍的原因都不甚清楚。
此刻,太史慈对郭曙他们的谨慎毫不在意,而是轻飘飘说了这样一句话:
“以咱们四人,还能让那两个羸弱黄巾兵给得了手,那不如死了得了。”
这话一锤定音,于是郭曙再一次走到邓当面前,告诉他:
“你们可以上马车,但只能和马夫坐在一起。另外我们也只能将你们送到最近的驿站,你们要在那里等风雪过去才能出发。有问题吗?”
邓当和吕蒙看了一眼,齐齐点头。
郭曙不耐,脸色僵着问:
“还有什么事?”
却听邓当和吕蒙异口同声道:
“能不能给我们一件披风。”
就这样,两人一人得了一件游奕们备换着的披风,然后裹着缩在了老刘的左右。
之后,车队继续前进,向着风雪深处的驿站奔驰而去。
……
吕蒙话多,在路上他就和老刘攀谈:
“老汉,你这驾车也太厉害了,是我见过能驾四匹马驾得最好的,更不用说这风雪天路都看不清。”
可老刘压根不搭理他,吆喝着马车就继续赶路。
吕蒙嘴里一嘴的雪,还在那继续巴巴,但这时候老刘低声说了句:
“小兄弟,别再吱声了,你动啥脑筋咱不管,但别在咱老刘的车上搞事。”
吕蒙吃了个憋,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姐夫,也缩在了。
见吕蒙不再说话,老刘可见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催动马匹更快了。
此时,风雪已经越下越大,路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参照物,便是老刘都不大敢确定路线了。
他高声对一旁的郭曙道:
“郭长,看这天咱们是到不了前面的驿站了,再跑我怕跑进雪坑里,我知道这道上有处小坞,在那里我们能避避风雪。”
郭曙看了一下前方天地一色,和边上的张骧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同意了。
就这样,老刘架着车马很快变道,向着不远处一个山谷驶去。
……
廖氏壁,一座掩在嵩山外围脚下的一处坞壁。
不远处的乡道上,老刘驾驶着囚车疾驰而来。
高强度的奔驰,不仅是老刘已经非常疲惫了,就连郭曙、太史慈四人也累得不行。
但纵然是这样,他们也是先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处山豁里的坞壁。
这是一座典型的汉式坞壁,面积没有多大,有一处亭楼,旁边就是一处用原木和泥巴围起来建筑。
这处坞壁实际上的功能有很多,因为京都到太谷道这条路是天下人流量最大的几条交通到,但并不是所有人有资格住进驿站的,所以就生出这些野坞壁。
在这里能提供饭食,宿地,草料,还偶尔提供一些热水,大大方便着来往的商旅。
而这廖氏壁呢也做点买卖。
因为附近的商旅流量,此坞壁也经常从山里获得一些特产然后贩卖给住宿的商旅,同时也会从这些商旅手中购买一些山里紧缺的。
靠着倒买倒卖,这坞壁谈不上多兴旺发达,但也是这一片非常出名的野宿了。
囚车很快就停在了坞壁料场前,然后就有一个徒隶从钟楼上奔下,就要帮老刘牵那些驮马。
老刘看这人眼生,顺嘴问了句:
“你们坞主呢?”
那徒隶用本地话说道:
“这不京畿大乱了嘛,前些日子京都的那些贵人络绎不绝的从太谷道奔向颍川,前任坞主不知道听了谁的话,说泰山军来了,专门要杀他这样的土豪,所以连夜带着几个族人南下去颍川了。”
边说着,徒隶熟练的给驮马下着车辕,然后又道:
“后面咱们一些山里的人家觉得这坞壁买卖好,然后就向前坞主盘下这里了。不过虽然换了人,你放心,咱们比以前更实惠。”
老刘听了心有戚戚焉,感叹了一句:
“都是这该死的世道啊,不说了,你们坞壁起火塘了没?给我们大家来点热水,这天寒地冻的。你见过这四月下这么大的雪的吗?真是邪灾啊。”
那徒隶将车辕都放下后,听了老刘的话,忙弯腰道:
“可不是,这天是真的邪,但愿平平安安。热水在壁内,火塘也烧起来了,里面还有几个客人,都在这避雪呢。”
说完,徒隶就主动走到囚车前,准备将帷幕上的积雪给抖落了。
但就在他刚碰到帷幕的时候,郭曙低斥了一句:
“不要动,这个放着我们自己来。”
说完,他就对王曜吩咐,让他去帮老刘的忙,将囚车、驮马以及他们四人的战马都迁到料场旁边的马厩里。
这么多活,显然不是老刘和王曜能做完的,所以车上的邓当和吕蒙也主动下来给老刘帮忙。
而太史慈则皱着眉看着这处坞壁,又看了看那边帮忙的徒隶,忽然笑道:
“我也来帮你们。”
说着,一手抓着自己的战马,一手又从郭曙手上接过他的战马,两人眼神交汇了一下,随后分开。
看着太史慈给自己的眼色,郭曙心中一紧,随后对也有警惕的张骧笑道:
“走,咱们就带着这位大人物先进去,这外面冷,里面也不一定暖和。”
说着,他就掀开帐幕,打开囚车,放下了一个手上木枷,脚上铁索的犯人。
然后郭曙和张骧一人一边,架着这人就走入了坞壁内。
外面的风雪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