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将到了本朝早就和过去不同了,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底层出身的名将。
成为名将有几个要求,一个是兵法战阵要熟,再一个是久经沙场,最后就是有统御力。
这三个要求中,只有第二个是贫寒子弟能做到的。
毕竟只要基础够大,那些贫寒子弟在军中久了,自然就冒出来了。
但这些人只能成为猛将或庸将,绝无法称为名将。
其中兵法战阵这些为兵家之秘,几乎都是在家族里传承,即便是一些普通人得到一些册子,但没有人讲解还是不明就里。
不过这个还不是最硬性的,最硬性的还是最后一个统御力。
行外人总将这个当成某些名将的禀赋,以为是一种独特的能力。但实际上,这却是一种财力和人力。
因为所谓统御力除了你自己的威信之外,还需要一个军官团来承接你的威信。
这些人平日是你的部曲家将,一旦有战事了,就会成为你的军官团,进入
有了这些人在,你的部队才能如臂使指,你的统御才能有保障。
那这些部曲家将非大地主不能恩养,因为只有具备足够的田土,才能供养这些脱产的武士。
那这些东西,眼前的张王懂不懂呢?在徐荣看来,那肯定是懂的,不然不会让他来选。
他既然知道自己出自豪强,那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
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徐荣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心眼子,最后他一咬牙:
“张王厚爱,荣不过寻常武人,当不得此抬爱。但既然张王问我如何选,我也就斗胆问一句,从食利者如何,从劳力者又如何?”
张冲听了这话,还是笑晏晏的,然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则兴,逆之则亡。”
说完这句话后,张冲环指周遭,如是道:
“而今金戈铁马在辽东,谁是大势不已是昭然若揭?”
徐荣悚然,继而五体投地,诚惶诚恐:
“荣懵懂半生,幸遇张王点播,而今终能幡然醒悟,知道何为正道。”
最后,徐荣投降了,并主动对张冲道:
“徐荣愿替王上招降所部,也领他们走正道。”
张冲点头,并不在乎于禁的欲言又止。
等徐荣头也不回的回转中军的时候,于禁开口了:
“王上,末将担心这徐荣回去后就跑了,毕竟他这些都是骑军,即便没胆子再进攻,撤退跑路还是拦不住的。”
张冲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这不是我的选择,这是徐荣的选择,也是他的命运。”
话落,阵内的众人就见到外面的这些辽东轻骑将旗帜放倒,又下马陆续将兵戈弃在地上。
最后,徐荣带着六名骑将,排众而出,手里捧着旗帜,跪地高呼:
“败将徐荣并全军四百三十六人,下马弃械向张王投降。”
于是后面一众人等皆如此言。
张冲哈哈大笑。
……
在长白山的边缘丘陵地深处。
同样还是那片帐幕区,同样还是中军大帐里,这会却人去帐空。
不一会,一阵风吹过,将这帐幕吹起,露出了外面百余铁甲。
一只铁臂伸出,将这帐幕捞起,然后就给后面一个少年铁甲武士让路。
这个少年瞳孔带着点异色,面目也比一般人更立体,就如雕塑一般。而他穿戴的甲胄也不
同,从兜鍪到裙甲一应俱全,少说六十斤。
但这么沉重的甲胄套在他的身上,却一点不能迟滞此人的步伐,依旧龙行虎步,步步生威。
少年武士踏入帐内,即便是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但看到这空落落的中军大帐,也不由脸色发苦。
之后其人在后面几个军吏的嗤笑中,走上了上首的台子上,那里还留下一个被斫砍去了一角的案几。
少年武士用铁手摸了一下案几上被斫砍的痕迹,然后猛然一拍案几,直接将案几给拍塌了。
呜呜呜,我马超命怎么这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