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韩常其实压根就不要这么麻烦。
他觉得为何青州兵和张姓土豪的兵力是他的四倍,却还是选择了围而不攻?甚至他主动联络张姓土豪那边,说要投降,那边为何那么欣喜如狂?
无他,因为他韩常挂着一个响亮的名字,叫“泰山军”。
不是青州人,根本不会了解他们对泰山军的复杂心思。如张姓土豪来说,他是乐安国西边的,距离泰山实际上并不远。
他对于泰山军充满了畏惧,因为四年前,不知道多少他耳熟能详的大宗族豪强都是在泰山军手上栽了,这如何不让其畏惧?
而现在泰山军再次回来了,而他还要去攻击这些人,你让这名张姓土豪怎么办。
而这名土豪还只是单纯的畏惧泰山军的威名,那些原齐国方黄巾则就是深深的恐惧了。
老渠帅还在的时候,齐国和泰山军的关系是非常紧密的,甚至老渠帅在和泰山军联合击溃琅琊贼后,有感于泰山军战力军纪之强,还专门让一些本方精英去泰山学习。
后面齐国黄巾之所以能迅速占领青州中部,和他们的战力是分不开的。而这都是这些受训于泰山军的齐国军吏之功。
但可惜,后面这些人在司马和上位后不久就被清洗完了。
侥幸一些逃出去的,也逃进了绵延的沂蒙泰鲁山群,消失无踪了。
后面齐国黄巾在曹操的兵锋下这么脆,就是和司马和的大清洗有关的。可以说司马和自己将自己的骨头给拆掉了。
而现在这些齐国黄巾投靠了曹操,但这份对泰山军的畏惧却依旧留在心里。
所以在攻韩常的坞壁时,这些青州兵皆相会推诿。不得已,才选择了围攻之策。
当然韩常并不清楚这些情况
,但并不妨碍他在事实上利用了这份畏惧,执行了自己的计划。
……
这一天,张姓土豪如约而至。
他本名叫张宗,也没什么大的野心,只想在这个乱世中带着宗族自保。
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其父当年对他的期许就是护卫乡梓,善待宗族。但很可惜,老张走的早,不知道他这个儿子的苦。
现在这两样他一个都做不到,乡梓已经成了曹操的,他自己的宗族部曲也要被曹操驱驰征战于外,怎个一个凄凉了得。
但苦日子终于要熬过去了,只要这次能接受这股泰山贼,他就能立下殊功回到城里。
到时候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再也不用呆在这个山区里吹风了。
今天是他和泰山小将约定好的日子,对面那人还挺会来事,非要说这种事做了就没了回头,以后就得靠他这位老兄了。
于是对面就要和他盟约做兄弟,要互换姓氏做一家人。
没办法,他张宗就只能来了。
带着三十名精锐部曲,骑着三匹马,张宗就在山林间穿行。
别看他带的才是三十人,但其实是已经将麾下的全部战力带来了。别看他有百人的部曲,但真正能拿刀有胆气厮杀的就是这三十人。
有这三十人的部曲,那泰山军的小老弟即便有什么歪心思,他也能一马鞭抽碎。
就这样,他们走走停停,终于走出了这片山林。
而一旦出了这片山林,整个天地顿觉广阔。
远处是草灰色的山脊,近处是苍翠浓郁的草地,还有一条山溪从泰山深处流下,使人顿觉舒畅。
见此景,张宗顿时有了文兴,他张了张嘴就要赋诗一首,但张了半天,却没崩出一个字来。
他的部曲奇怪的看着自家宗主,不明白他为何要张大嘴巴,这里风还是挺大的。
难道宗主是和哪个方士学了什么餐风之术吗?
张宗见手下的目光,有点气急败坏,他骂了句:
“那韩常怎么还没来?”
之前和韩常游奕联络的部曲长忙回道:
“可能是咱们来得早了吧,那边人说,太阳高过三竿就到,现在时间还早。”
张宗哼了句,就开始教育下面的人,让他们提高警惕。
这种事收益多大,风险就多大。对面如果是真心投降的话固然好,但也要防备对面假投降,不然他张宗可不得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张宗突然就浮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葬在这地方,也不孬啊。”
这个想法过于吓人,以至于张宗再一次吐了几次口水。
但他不知道,他这行为落在那些部曲眼里,再一次充满了困惑。
很快,日上三竿,对面却还未见踪影。
张宗心里已经有点不详的预感了,但还是努力镇定的保持雍容的样子。
只是那汗涔涔的缰绳显示了他的不安。
一刻后,张宗再也耐不住了,他兜着马头,就对众部曲道:
“那奸恶的韩常竟然诓骗我,等我回营就点起兵马汇合青州兵,一起拔了他的砦。到时候我要将他吊在竹竿上暴晒,让他明白欺骗我的恶果。”
但就在张宗要走的时候,从对面林间奔出了一人。
那人高喊:
“我的好大兄,小弟这才来,你们怎么就走了?”
说着这人还不断上前。
那张宗回头一看,就这一个脸晒得通红的汉子正热情洋溢的张开了双臂,口里还呼喊着:
“我,大兄,张韩常啊!”
张韩常?那我岂不是叫韩张宗?
这可恶的泰山小老弟真的要和自己互换姓氏?要和自己做一家人?
置身于广阔的大西北,我同样也想赋诗一首:
“啊,新疆……”
“啊,你是真的大……”
好了,照样送上一张图,礼赞大美西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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