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方法很快奏效。在越来越狭窄的战场空间下,泰山军的兵力优势很快就得到了发挥。他们不断交替轮战,打得汉军疲惫不堪。
终于,汉军开始崩溃。他们本来还想退进东壁,但泰山军追击的太急了。最后这些溃兵只能拥着赵韪向着北面而逃。
而另一个营将杨怀旧没有这么幸运了,在慌不择路中一头撞上了魏种。
魏种只三刀就砍了这汉将,然后提着首级向着不远处的韩浩炫耀。
但泰山军的追击到这里也戛然而止了。
来自东壁上的汉军对着靠近的河内镇和赵郡镇疯狂的发射着箭矢。
此前,为了掩护壁外的汉兵,东方面将周忠将全部的弓手都派给了自己的儿子周晖,让他死守东壁。
周晖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军吏,相比于老家的从弟周瑜,他的样貌要平庸很多。但面相的平庸造就了他沉稳的性格。
他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其父的军令,带着千余名弓弩手牢牢的守在东壁。
河内镇兵之前并不清楚汉军的箭矢有这么猛,加之追击的又急,手上的牌楯早就丢了。所以在汉军的箭矢覆盖下,人如乂麦一样倒地。
在东壁的一处垛口处,氐人小帅李虎正兴奋地用着牛角弓射杀着下面的泰山兵。他暗想:
“这汉人也没有什么尊重的嘛,射一箭不还是照样死?”
氐人和赵韪他们板楯蛮一样,皆常年受汉室征召出兵以获取豁免税赋。他们将之称呼为血税。
李虎和他们的族人就是在卢植带北军北上的时候被征召的,之后因为道路断绝一直留在军中。
这一战中,周忠集中全军善射的弓弩手驻防东壁,像李虎这些山道中生活长大的氐人们自然也在其中。
李虎这边射的痛快,除了有一个雄壮目标因为躲闪敏捷躲了过去,他已经射死了八名泰山军吏士了。
但李虎的快乐很快消失了,因为下面的泰山军很快就在后面的牌楯手的支援下冲
到了壁下,并直接开始了攀爬。
河内多山,所以很内镇的镇戍兵们有不少都是来自山里的山寮,只用一根绳子就能攀爬险山,更遑论这处从庄园改建的坞壁。
很快河内兵就咬着短匕,别着环首刀爬上了东壁,随后便和这些弓弩手厮杀在一起。
李虎虽然在汉人这边就是贱奴一般的人物,但在氐人那边却身份尊贵。所以当即就有三个氐人勇士跑到李虎这边,就要护着他下壁。
但这四人刚走几步,就被一个浑身浴血的披甲士给拦住了。正是一肚子气的韩浩。
李虎也就认出了此人正是刚刚躲开他箭矢的泰山军勇士。
他开口问对面姓名,但他那羌语说的叽里呱啦的,韩浩如何听得懂。所以韩浩直接就回给对面一个飞斧,正中面门。
斧头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李虎的面骨都砸塌了,嗬嗬喷着血,李虎就这么死了。
这还没完,韩浩又抽出铁殳,将那三个呆傻的氐人勇士给敲死了。
看着稀烂的头颅,韩浩一点没有割的欲望,只是喷了一口吐沫骂了句:
“让你射乃公,让你射乃公。不杀你杀谁?”
随后,韩浩就走了,向着东壁更深处杀去。
但韩浩根本不知道自己杀的到底是谁,就这随手一掷,一个民族崛起的火苗子就被韩浩给尿灭了。
后方的山脊上,卢植将这里的情况全部看在了眼里。
马腾部临战而降、赵威弃临而走,赵韪被溃兵裹着向北逃命,东壁一角也陷。
他没想到才接战,前坡的东方面将周忠就给自己这么一个交代。
他厌恶的对边上的君子营吏士郦恩下令道:
“你去周忠那里,问问庐州周氏的脸是不是都要丢在他一人之手?我再给他两营兵,去夺下那片密林,守住东壁。做不到,就拔剑自刎吧。”
卢植说的杀气腾腾,郦恩头都不敢抬一下,领着这军令就骑马往前坡周忠的大纛所在奔去。
而卢植交代完这些,果然从周忠后方那边的公孙瓒部抽调出两千人去支援周忠了。
布置完这些,卢植让自己的亲从将虞世带铁兵去将那溃逃的赵韪给砍了。
赵韪这人,卢植当然听过,知道他是个人才。但人才又如何?这天下缺人才吗?更不用说是一个賨人之后,既无跟脚,又无价值,犯了我军法,杀了就是杀了。
虞世对赵韪这人也是听过的,知道是个好汉子。有心要替赵韪求情,但看到卢植那胭红的两颊,他就又咽下去了。
虞世领命,将自己的鬼脸铁面放下,就带着卢植的帐下铁兵队去执法了。
而远远的,被裹挟着的赵韪突然浑身冒着寒气,他看到了卢植的鬼面将正冲着自己奔来。其目的是什么还用猜?
于是赵韪高吼:
“弟兄们,杀回去,咱们杀回去。狗东西铁面将要来将咱们行军法了。咱赵韪自认为是个好汉子,好汉子岂有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弟兄们,要是还认我,就随咱杀回去。非得让对面的泰山贼看看,咱们汉军也是有种的。”
说完,赵韪再一次带着汉兵向着东壁重新杀过去了。
那边,虞世见赵韪知机,也渐渐放缓了脚步,他看着他们的背影:
“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而这时候,围绕着东壁的争夺血战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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