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良师是五月二十日入葬的,而黄巾铁骑军则是五月二十日的辰时接到左髯丈八的手令,开始从广宗东城外的军营出发,为大贤良师护最后一路。
或许是黄天真的有灵,在这一日,黄天使者张角入葬的这一天,风云变幻。
一场浓浓的大雾从天空降下,很快就弥漫着广宗内外,一两步开外就已经看不清了。
这场大雾来得太过突然,又呈现出一种妖异的苍黑色,使得张角的葬礼显得分外诡异。
大雾整整弥漫了一整日,直到第二日,也就是五月二十一日这天,左髯丈八决定动手。
而他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距离黄巾铁骑军大营不远处的另一支驻防军队,原常山国渠帅张牛角的部曲,此时由张宝手下大将高凤所领,就是专门来监视黄巾铁骑军的。
此时左髯丈八要想将军队开出去,首先就要解决这个肘腋之患。
于是在五月二十一日夜,左髯丈八亲遣一得力亲信,到高凤营地邀请其到营一聚,说有军情大事要同他商谈。
高凤是悍将,但是真的没料到左髯丈八竟然有反心,相反他还脑补了一下,认为左髯丈八设宴是想让他做个中人,缓和他和地公将军的关系。
哦,现在是大贤良师了。
就这样高凤毫无防备的入了左髯丈八营地,刚入了牙门就被扈兵给拿下了,一杯酒水都没来得及喝,真的是不讲究。
更不讲究的在后面呢,左髯丈八于午夜突然命黄巾铁骑军集合。
黄巾铁骑军是河北黄巾的核心武备,更是故大贤良师张角倚为腹心的武备,其军事素养非常高。
所以在第二通鼓的时候,两千精骑就已经整肃于校场,正疑惑地看着左髯丈八。
左髯丈八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的关键。他掏出一封黄色的绢布,振臂高呼:
“此为大贤良师遗诏。”
众军吏早就知道内容,于是带头跪下。而懵懂的骑卒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下意识得随着自家吏长下跪了。
倒也有不少人不跪的。倒不是这些人这么硬气,而是他们发现自己的吏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都在那找呢。
这些消失的吏长不见了,自然和左髯丈八有关系。他准备这么久,当然知道谁不会和自己走。
既然不是一条路的,那就送这些人上路。
所以那些站着的骑卒们很快就意识到了氛围的诡异,看着注视着自己的同袍们,这些骑卒接二连三开始跪下。
望着跪倒一片的黄巾铁骑军,左髯丈八知道事情稳了。
于是他将编造的遗书内容通告全军。
内容大概是,大贤良师本属意于幼子,奈何篡逆张宝,枉顾人伦,弑杀亲兄。所以咱们这些大贤良师的忠仆们该怎么做?
早有准备好的吏士,振臂高呼:
“扶幼王,匡道统。”
左髯丈八肃穆下令:
“愿意为天公将军报仇的,随我一起左坦右肩。”
此言一出,在场二千骑卒皆将自己的右胳膊露了出来。
左髯丈八哈哈一笑,再不耽搁,直接带着黄巾铁骑军就在夜雾的掩护下,直扑城中的军府。
此时,左髯丈八的聚兵鼓已经传遍四周。得到信号的黑山和左校也带着赵国军团和清河军团起事。
由黑山去占领武库,左校带着人去收编已经无首的常山军团。
而聚兵鼓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其他军团营地。
众将都在犹疑,突然就听城内有黄巾铁骑军高喊的:
“汉军至城外,已接战矣。”
但也有不少地公将军一系的军将识破了左髯丈八的伪装,高呼:
“左髯丈八已反,众军速速平乱。”
总之,城内形势越发混乱,谁也分不清到底是真的敌袭还是内乱。
但无论他们如何想,形势已经不可逆转了。
此时左髯丈八的黄巾铁骑军在天街上轰隆奔袭,从木栅斩关冲入,先后拿下了路上几座哨塔,终于杀到了军府外的楼关。
此时左髯丈八高呼:
“五鹿、羝根何在?让他们出来见我。”
此时楼关背后的黄巾吏士们面面相觑,皆将目光凝向了场中二人。
五鹿、羝根是张宝的亲从大将,他们已经看出楼关无法阻挡,但又要为后面的张宝赢得时间,于是二人只能冒险出楼,期冀左髯丈八还有些理智。
但二人料错了。
他们带了几名随扈,冒着迷雾匆匆而出时,就见对面一雄壮骑将边甲士林立,皆露着寒光。
两人一咯噔,正要说话。
就看见左髯丈八已经跨马起动,径直将五鹿的首级给割断,又一击将羝根给抽死。至于其他一并出来的随从们,也被赶上来的黄巾铁骑军给剁死了。
楼关上的黄巾军们骇得不行,知道
就在他们犹疑要不要开关时,后面的张宝终于带着一帮扈兵赶来了。
张宝一来就督众扈兵紧守楼关,等待后面的援军。他已经奏响了聚兵鼓,很快就会来援兵了。
不一会,听闻军府聚兵之声,附近的黄巾军纷纷赶来。他们将左髯丈八围住,却不防后面的黑山和左校也带着大军围了过来。
见左髯丈八的兵力越来越多,这些援军纷纷不敢动了。
见此情况,左髯丈八高呼一声:
“我是奉大贤良师遗诏,特来铲除这些乱臣贼子的。”
说完,就将串着的五鹿、羝根的首级抛给那些援军。
看着凋枯可怖的首级,这下更没人敢动了。
这时候,楼关内的张宝已经暴跳如雷。
他万万不敢相信,这左髯丈八竟然敢造反,他不过是他们张家一门生,如何敢的?
但这时候狂怒也是无能,张宝只好高声许诺:
“左髯丈八,犯上作乱,人人得而诛之。凡能杀此贼者,赏一方渠帅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