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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泽失踪的这几l年里,徐茵把儿子的名字念了千千万万遍不止。
甫一听见面前孩子脱口而出的小泽哥哥,她的思绪几l乎不由自主的电转般再次回到了七年前,最让她撕心裂肺的那一天。
她的小泽的失踪并不是偶然,他是被和秦家有过节的人找准机会,硬生生给绑走的!
绑走小泽的那些人,一开始就不是冲秦家的钱来的,他就是为了报复,冲着剜他们的心来的!
虽然后来在秦家的穷追猛打下,雇凶的幕后主使最终被挖了出来,可真正绑走小泽的那几l个人,他们当时却只收到了这些人在高速上发生车祸,车毁人亡的消息。
徐茵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惊骇的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还是后来警方通报说,医院的停尸房里,三个被车撞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全都是成年人骨架。
但同时,他们至此彻失去了小泽的所有消息。
就连那辆同样在车祸中报废的车,追根溯源下,都只是一辆在两天前才被这伙人偷来的车。
从那天开始,整整七年,整个秦家没有一刻停止寻找,但任凭再多的钱撒出去,依旧是石沉大海,一无所获。
C国太大,太大了。
大得有时候让人都感觉到绝望。
这些年里,徐茵有时候会做噩梦,每次梦里都是小泽血淋淋的身影。有几l次,她甚至梦到那小小的孩子满身伤痕,慢慢停止了呼吸。
每当被这样的噩梦惊醒,徐茵就会狠狠的掐自己一下,逼自己忘记梦里的内容。
她和丈夫结婚这么多年,才只有小泽这一个孩子。他是秦家的未来继承人,更是她和丈夫唯一的血脉延续。
有时候徐茵甚至会在心里开始怨怪自己的丈夫,也怨自己。如果不是他们当年处理事情过于不留情面,把人逼到了死路,后续处理又不够周全,如果不是那天......
又怎么会让小泽一个孩子,来承受父母种下的苦果。
可每次话到嘴边,看着丈夫这些年同样疲惫了许多的面容,伤人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作为母亲,失去了孩子,她的心时时刻刻都在疼。
那么作为父亲,感受到的疼,应该和母亲是一样的。
徐茵回忆起这些,其实也就几l秒钟的功夫。看着就像是听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称呼,一时间怔了神。
失去孩子的疼,对父亲和母亲来说,都是一样的。
最起码在秦镇业和徐茵这里是。
徐茵注意到的称呼,同样在一旁的秦镇业,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呢。
他不顾身份的蹲下身,两只大掌按住面前孩子的肩头:“小斐,你告诉伯伯,什么小泽哥哥?你在哪里见到的小泽哥哥?”
“他是不是叫秦泽?!”
肖斐被吓了一跳,经历之前那么一遭,到底还是有些应激
的。当时就表情一慌,立刻就带了哭腔回头对厨房里喊:“爸!妈!”
刚喊了一声,本来还在厨房里忙活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铁制的炒菜勺便冲了出来。
正在帮忙配菜的女人也是抄着一把菜刀。
几l分钟后
在已经停止炒菜,也把工具重新放回了厨房的父母的安抚下,肖斐终于是明白了面前这两位伯伯婶婶,为什么会忽然变成激动得都有些吓人的样子,也终于肯正面回答秦镇业问他的问题了。
“我没有见小泽哥哥。是院长说他的运气比我好。”
说完这句话,小男孩自己停顿了一下,用手摸了摸脑袋,纠正道:“不对,好像是说小泽哥哥运气没我好。”
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来着?
肖斐一会儿小泽哥哥运气好,一会儿小泽哥哥运气不好,几l乎是用鱼线拴着自己面前这两个大人的心脏,在那里上下拽。
偏小孩子看着是恢复的开朗活泼了,实际上开始容易受惊。
秦镇业深吸了一口气,握住身旁妻子紧攥着的手,夫妻俩强忍着追问的冲动,依旧慢慢听着面前的孩子回忆。
“院里的阿姨把平安弟弟从门口捡回来,医生说平安弟弟太小,很难养了。然后那天我去找院长,就听到院长给一个叔叔打电话,那个叔叔很快就来了,还给平安带了奶粉喝。小泽哥哥就是叔叔家的孩子。”
听到这里,徐茵心中极度的失落,眼眶酸涩。
却柳暗花明又一村,只听肖斐继续说:“我想起来了!”
“是院长说小泽哥哥运气没有我好。然后二狗说小泽哥哥运气真好,大狗哥也特别羡慕小泽哥哥。”
所以他才会搞混了。
孩子说的见头不见尾的,肖斐母亲帮他解释:“大狗和二狗都是小斐之前待的那个福利院里的孩子,大狗、二狗是小名。”
肖斐点点头,认同母亲的话:“大狗哥很厉害,就是老爱抢比他小的孩子东西吃。二狗也爱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