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2
和高中时相比,大学的寒假时长无疑是要宽裕许多。
往年元宵节前,唐楸差不多就已经坐在教室的课桌前看书了,今年,他则是一直在家待到了元宵节过后,吃完了甜滋滋的黑芝麻元宵,这才拉着行李箱开始返校。
寒假刚刚结束,哪怕是C大,此时的校园中也不可避免的弥漫着一些散漫慵懒的氛围。
唐楸和周廪最先到达306宿舍,正好两人现在也没什么事,干脆便打了一盆热水开始打扫起了宿舍。
将近两个月过去,哪怕大家在走之前把该罩的都罩了起来,地面和床位扶手位置也还是不可避免的落了一层薄灰。
打扫了大概有十几分钟,门外传来行李箱轱辘的响声,卢炳冷的搓着手推门而入。
“唐楸,周廪,你们这么早就来了?”他还以为他是第一个到的呢。
唐楸手里拿着干净的抹布回应:“也就比你早一点点。”
“你们在打扫卫生啊?我也一起。”卢炳原地跺了跺脚,稍微给自己回了下温,便也撸起羽绒服袖子加入到了宿舍大扫除中。
三个人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聊天,时不时还能看到其他同学拖着行李箱或者端着水盆来回跑,倒也不觉得无聊。
卢炳一边拿着抹布擦桌子,一边和唐楸还有周廪八卦:“哎,我听咱们本系的学长学姐说过,咱们系有好几位教授可都喜欢上课第一天随堂考。”
“明天不就正式上课了吗?我觉得咱们等会儿打扫完卫生,还是得看看书。”
周廪拿着拖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寒假的时候就没看过书?”
卢炳:……
“兄弟你要是这么聊天儿,可就没意思了啊。”
最,最起码假期刚开始,要写假期论文的那几天,他还是认真看了书的。
对于卢炳的好心提醒,唐楸和周廪还是听进去了的。
所以在下午充完校园卡后,三人便如期末考试前那样,各自坐在自己的桌前认真看起了上学期的课本。
唐楸对于开学随堂考其实并没有很慌,他的学习习惯好,哪怕是放寒假时,也没有真的一整个假期都在玩。
所以现在也只是坐在那里普通复习而已,主要还是不想给现在慢慢开始有点儿焦虑的卢炳太大压力。
而卢炳,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谎报军情。
因为随着返校学生越来越多,整个宿舍楼反而越发安静了起来。
显然,教授们喜欢搞突然袭击,给大家紧紧神经的习惯性操作,在整个系里流传已久。
大家都不敢不把这当回事儿。
当晚临睡前两个小时,自觉已经复习的差不多了的唐楸也没去其他宿舍玩儿,转而拿起了自己的电脑。
他以前中学时,除了日常学习,每天的固定工作就是去学生会处理事情,然后还有就是用电脑,查看反霸凌小组
的共享文件夹里有没有新增的文档。
现在不用去学生会处理事情了,每天只上课学习,还有查看文件,唐楸还感觉挺清闲的。
尤其是他现在还已经大体适应了C大的学习节奏。
按以往的惯例,共享文件夹里每天大致会多出来五到十个新文档。
有些小组成员的习惯是把手头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后,才会以总结报告的形式上传新文档。
还有一些小组成员,则是更习惯连载的形式。他们会像写日记一样,以一天一次,或几天一次的频率,记录事情的发展。
唐楸把电脑放在桌子上,熟练的点开共享文档,选择时间排序。
一、二、三.
今天是三个,比较少,坐在电脑前的少年看起来有些开心。
不过很快,又正色着,逐一点开这三个文档。
平均每个文档看半个小时,很快一个半小时便已经过去。
睡前最后的半个小时,唐楸点开了前段时间新增的一个连载文档。
这个文档比较简短,是日记的形式。
开头一段直入主题:
【蔚薇,大二新学期九月三日,晴
今天我刚来到学校,便听同宿舍的一个朋友说起,昨天开学日,有一位外语系的女生趁着开学日人多杂乱,偷了同宿舍女生的生活费,现在整个系都传遍了,都知道她手脚不干净。
我好奇问舍友,丢钱的那位女生,她当时报警了吗?
舍友说不清楚。
我又问她,是那个被说手脚不干净的女生,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舍友说,好像没有。她还是不太清楚。
过了一会儿,舍友主动和我分析,听说当时那些钱就是在那个女生的柜子里找出来的,不是她偷的,还能是谁?而且咱们也就是听个八卦,反正又不和那个女生一间宿舍,管那么多干嘛。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问题,先在文档里按个爪。】
【蔚薇,大二新学期九月十日,热
我悄悄观察了那个最近在学校里很不好过的女生,学校是一个半封闭的圈子,一旦在这里,洁白的名声有了黑迹,肯定会比未来走上社会后更加让人难以自处。因为我们都是很不容易考上的大学,很难轻易换圈子。
而现在,她在这个圈子里,被冠以了‘小偷’的名号。
但我试着和她接触了一下,以我C城中学学生会副会长,反霸凌小组前C市总部副组长之一的直觉发誓,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之所以是前C市总部副组长之一,是因为高中随父母转学又跳级,有在开拓新事业版图。
【蔚薇,大二新学期九月三十日,酷热
我确定,这里面有问题。但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很难有其他东西证明方以宁(所谓‘偷钱’女生)的清白。我趁着双休日,去商场里买了一支录音笔,交给她,教她该怎么放松冤枉她的舍友的警惕,教她怎么激怒
她。】
【蔚薇,大二新学期十月八日,大雨
方以宁成功了,今天外面一直在下雨,舍友却和我说,楼下好像有人在喊我。我下楼一看,是方以宁站在那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她是一个坚强的女生,可现在,却攥着录音笔抱着我哭。
我问她我可以用文档记录她吗?我和她说了我们小组的一些事情,她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