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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新生们军训了多久,赵桉就时不时抽空来站岗站了多久。
有些老生只是玩闹心态,除了在新生们面前吃吃雪糕逛逛操场,也不会做特别过分的事。
不过也有个别人,也不知道是在C大压力太大还是怎么的,居然还真跑到新生这边找优越感了。确实惹了新生们的众怒。
遇到这样脑袋搭错筋的学生,抽空来‘站岗’的赵桉处理手段,自然也不会像之前那么温和,记住那学生的样貌,并且找到对应的系别和姓名后,直接上报学校,让那学生挨了不大不小一个处分。
C国一共十几亿人口,顶尖的大学就那么几所。学校里的每一位学生,都用千里万里挑一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想而知,在这之前,他们每个人在来到这所学校前,都是天之骄子的存在。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过去十几年都是天之骄子的情况下,忽然冷不丁成了垫底,有些人性格里就带着韧劲儿,选择咬着牙追赶,最终后来者居上。
也有些人,他们之前生活的所有重心都是学习,心理素质反而没能跟上,不懂得该如何调节和消化这种不如人的挫败感,最后只能是心态失衡的结局。
唐楸他们宿舍,那位开学那一天想要和唐楸换床位的男生,他大名叫做黄跃。
之前对于自己在高中时取得的荣誉,他还经常挂在嘴边。学校发的必修课课本,他也是不屑一顾,军训第一天晚上的时候,整个306寝室的人就都知道了,他早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学大学课程。
结果等到半个月后,一场新生军训结束,大家也差不多混熟了,每个人对于周围同学的履历也差不多了解清楚,306寝室的其他人就再也没有听到黄跃把这些挂在嘴边上过。
就像唐楸之前自己判断的那样,黄跃脾气是傲气了些,但真正要说什么坏心,他也是没有的。
开学第一天就丢了面子,他心里不舒服,但最多就是在寝室里少说几句话,企图以一人之力孤立整个宿舍。
结果,事实证明,同宿舍里,卢炳他就是个交际花,刚开学没几天,就开始到处串宿舍。一直到后来军训的强度上来了,才没力气到处串了。
那个唐楸,据说他和同是他们306寝室的周廪是从幼儿园起十几年的好朋友。
窦家乐和沈明愈,一个话少,一个干脆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倒是没什么朋友圈,可卢炳喜欢带着窦家乐一起到处串门,沈明愈是就算被孤立了也没什么用,那个人看着就是个不需要交际的。
黄跃自己憋闷了好几天,孤立来孤立去,他自己反倒成了整个宿舍里最憋屈的那一个。
而且因为这半个月里大家一直在军训,每天都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寝室,大家基本上都是洗完澡倒头就睡,他的冷漠在新生群里,竟然还挺合群。
黄跃甚至有理由怀疑,他单方面的孤立,可能从始至
终都没被其他舍友发现过。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军训结束前一天,可能是自己想明白了,黄跃主动和最先回到寝室的卢炳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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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其他人也陆续回了寝室后,黄跃自己最开始还有些别扭,可等发现其他人也没露出什么嘲笑的表情后,这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事情的结尾,是黄跃给寝室的其他人,一人送了一份他家乡的特产。
唐楸的那份,分量格外多些。
军训结束后,学校放了两天假。
唐楸趁这个机会回家了一趟。
这次就没有教官就收零食了。
秉持着礼尚往来的想法,唐楸收下黄跃的特产,也打开自己的储物柜,从里面拿出来一包牛肉干。
“给我的?”黄跃表情还是不太自然。
经过这半个月的旁观,黄跃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位舍友的性格和拽其实是扯不上什么关系的。
反而有些乖。
当然,肯定不是任人欺负的那种乖。
唐楸低头看了一眼:“你不喜欢牛肉干吗?”
没关系,他柜子里还有其他东西。
都是这次回家后,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给他带上的。
“没有,就这个吧。”黄跃摇摇头,稀里糊涂的坐回位置上。
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相信,他和唐楸之间,是真的只有他一直还记得开学那天的事。
他的变相求和,落到唐楸眼里,就变成了同寝室舍友互换零食。他还能自己去柜子里选的。
有了这一明悟,受够了自己冷暴力自己的日子的黄跃,见唐楸把柜子关上后,主动坐到书桌前翻起了书,试探着开口:“唐楸,咱们系的这些课,你自学到大几了?”
因为军训时,黄跃还在单方面和自己的舍友们冷战,所以周围的同学里,他反倒是对自己的舍友们的履历,还不太清楚。
不过黄跃现在学聪明了,他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再是问对方有没有自学过,而是直接问自学到大几了。
不过他这次问到的是唐楸。
在学习这方面,孩子从小到大都有自己的规划,对于超前学习,尤其是超前一学期,甚至好几年的类似规划,在他这里是没有的。
唐楸目前唯一的课前学习习惯,是他从小学时就保留下来的,课前预习以及相关拓展预习。
所以唐楸实话实说:“嗯…我拿到课本后,仔细看过课本了。”
“你没完全学过?!”一个军训下来,被打击的不说不成人样,但也确实有些挫败的黄跃猛地一听到这么正常的回答,还有些不太习惯。
但唐楸也很有自己的逻辑:“我提前都学了的话,老师上课的时候我做什么呢?”
用本来可以做其他事情的空闲时间来提前学习,然后等老师真的上课的时候发呆吗?
黄跃张了张嘴,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太对,又觉得哪里很对。
唐楸看出
了他的纠结,把翻开的课本又翻过去一页,自己慢慢和黄跃又解释一句:“这跟每个人的选择和条件有关,我觉得有道理的事情,在其他情况不同的人身上,可能就没有道理了。”
说话间,窦家乐也从外面回到了宿舍。
按身高的话,窦家乐应该是整个306寝室里最高的一个,他不仅高,看着还有些壮,按卢炳的说法,窦家乐一个能打他俩。从外面来看,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粗犷北方汉子。
但黄跃总是觉得,这个窦家乐有些太小心翼翼了。
这个人活的好像一点自我都没有,太照顾别人的感受了。
就像报道那一天,他明明还是比较先来的,结果却自己选了个最差的床位。
因为最差的床位总要有人睡,他选择牺牲自己的感受,哪怕先来后到是最明确的规则。
黄跃其实有些不太能看得起这样的人,不过窦家乐报道那天这样的做法,最终受益者应该就是他,所以他选择闭嘴,并且未来如果窦家乐在学校有困难的话,他也不介意伸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