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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刚这样想着,果然,就见再次咽下一勺豆腐脑的男孩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皱了皱眉,把目光扫向了他。
男孩目露思索:“堂哥,我上午的时候和楸楸一起去楸楸爸爸那,为什么楸楸爸爸公司的人一听说我是从楼上江洋贸易过来的,表情都不太对?我们公司和楸楸爸爸公司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江庭之前喊唐楸的话,是称呼社长比较多。但实际上他更想要和庞嘉齐他们那一样,喊他楸楸。
只是之前一直没有这样喊的机会。
主要是江庭自己,他自从懂事后,他就不喜欢除父母还有爷爷奶奶外的其他人随便喊自己的小名了。推己及人之下,他也怕自己冷不丁这样喊的话,楸楸会不高兴。
不过现在他不怕了。
经过今天一上午的校外相处,他觉得,他和楸楸之间的关系简直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楸楸带他去他爸爸的公司,他们还待在他爸爸的办公室里,一起玩魔方,一起画画。
他还问了楸楸的生日,其实他比楸楸还大了一岁,是哥哥。
当然即使如此,他也不会改变对楸楸社长的尊敬的!
只是尊敬里更添了几分爱护。
在这种心情下,对于自家公司和楸楸爸爸公司可能存在的矛盾,江庭自然是很上心的。
江庭的堂哥江逢一听堂弟这么问,再看作为公司实际掌权者的大伯也朝他投来目光,当即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一时间心绪如电转,想到堂弟年纪还小,他试图辩解道:“小庭,啊不,江庭你也知道,咱们是贸易公司嘛,楼下那个也是贸易公司,生意上稍微有些小摩擦也是不可避免的。”
知道堂弟不喜欢别人叫他小名,江逢一时没注意,还好发现的及时,立刻改了口。
这也是他下意识感觉大事不妙的原因。
上午在电梯口那里时,他听得清楚,跟在隋麦身后的那个孩子,对着他堂弟就是直接喊的‘小庭’。
而他这个在家里都快被大伯和伯母惯坏了的堂弟,居然一点不高兴都没有。
另一边,江庭坐在那里,并没有被自己堂哥的这个理由说服。
他现在刚喝了一碗味道独特,提神醒脑的豆腐脑,脑子转得快着呢。
只见男孩双臂相互一抱,那被家里宠出来的跋扈劲儿就上来了:“堂哥,你蒙我?”
江庭还是个孩子,压迫感自然不太够。但谁让人家亲爹就坐在不远处呢。虽然现在对方是一句话都没说,但江逢心里清楚,自己这堂弟真要闹起来,大伯哪里会站在他这一边。
秉持着言多必失的经验,江逢只是先摇头,表情上看不出一丝不对:“我是你堂哥,我骗你干嘛。”
江庭哼了哼,年纪不大的孩子用一种看穿一切的口吻道:“江洋贸易是做重资产贸易的,唐氏贸易主要侧重在衣食住行。除非是一个人贪心笨蛋到想要自己独占一整个贸易市场,不然咱们公司为什么会和唐氏贸易发生这么大的摩擦?”
“别说是小摩擦!小摩擦会严重到连唐氏贸易的员工都知道江洋贸易和唐氏贸易是竞争对手吗?”
“不好好的做自己的生意,跑去人家的专业地盘和人家抢生意,这根本就不划算!”
江庭觉得自己分析的十分在理。
就像他最擅长的其实是滑雪,楸楸最擅长的是画画。
他怎么不去和楸楸比画画?他傻了吗?他现有的画画技术都是楸楸在教。
为什么要拿自己的金钱和精力,一拍脑壳,就去挑战别人最擅长的事情?
江庭一番分析下来,坐在办公室里一直没说话的江庭父亲,也就是江洋贸易的实际所有人江赫眼中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惊讶和骄傲。
他以前和小庭说这些,小庭看起来都不怎么上心。他还以为小庭是年纪还小,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没想到,实际上他真的听进去的。
不然小小一个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过很快,分析了一通的江庭就又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知道现在公司里做主的还是他爸,男孩直接把头扭过去,不客气道:“爸,你知道现在我们美术社有多少人吗?我好不容易另辟蹊径,杀出重围,你不能给我拖后腿!”
“如果,如果楸楸因为这件事以后不跟我玩了,我就,我就…”江庭‘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个所以然来。
可越是这样,江庭父亲就越能看出他的认真。
对于自家孩子的在校人际关系,他也是很清楚的。自然知道自从学校里加入美术社以来,他就一门心思的喜欢他们美术社的社长。
不是成年人的那种喜欢,只是属于孩子的,很单纯的,只是见了他一面,就想要好好和他交朋友的喜欢。
于是,只见男人连连保证:“小庭你放心,爸爸绝对不拖你后腿。你就放心和楸楸交朋友,公司的事情爸爸处理。”
和自己儿子出息了,居然小小年纪就能站在商业角度分析两个公司的关系相比,其他事情,在江庭父亲看来,都是细枝末节。
哪怕真的舍弃掉一些和唐氏贸易稍微重合的业务,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江庭闻言先是点头,然后又是眼睛一瞪:“你不能喊楸楸。”
江庭父亲好脾气的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不喊,我不喊。”
父子俩达成了一致,坐在一旁的江逢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分外尴尬。
他知道,江庭这一番话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大伯哪怕是装,也会把自己的日常时间多留给江洋贸易,而不是其他分公司。
这样的话,别说是他来了,就算是他爸来当这个副总经理,在大伯手里,也讨不到什么好。
***
下午太阳快要落山时,唐志勇、陈孟、秦泽准时带着手里的空饭盒回到了家里。
刚一见面,先是夫妻俩对视一眼,然后又是看向秦泽,三人露出心照不宣的苦笑。
把饭盒放到饭桌上,秦泽整个人萎靡不振的趴在桌子上,时不时的还用手揉一下肚子。
“爸,我觉得我以后可能就戒辣椒了。”秦泽气若游丝。
仿佛这些年除了在福利院发烧的那一次,就今天最虚弱。
唐志勇悄悄往外看了一眼,见楸楸还在外面和小洵说话,当即在小家伙面前强撑着的那口气也散了。
“小泽,你碗里还有辣椒?”陈孟也坐在椅子上放空自己。
秦泽虚弱一笑:“楸楸知道我喜欢吃辣的,特意给我放的。”
语气中居然还有一丝欣慰和炫耀的意味。
“对了,楸楸中午没尝你那碗豆腐脑吧?”陈孟看向唐志勇,关心道。当然,只要是关心小朋友。
唐志勇摇头。
小家伙倒是想试试,被他转移了好几次的注意力。
小朋友的耐受力比较弱,他们这些大人还好,万一楸楸尝了一口,晚上直接厌食了怎么办?
“倒是中午时楸楸遇到了他的一个朋友,我把饭盒打开后临时有事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发现饭盒里的豆腐脑好像少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孩子盛走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