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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些家长们都在因为自己孩子的变化挨个咨询孙医生的时候,随着时间逐渐临近四月,整个傅家同样拉响了警报。
四月五号那天是C国传统的清明节,同样是傅洵母亲的忌日。
因为傅洵本身在那次事件后出现了一定的心理异常,傅弈也不能保证此时的傅洵还记得多少关于那天的事,也不确定随着日期的临近,他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只能是和所有挂心孩子的家长一样,恨不得按照一天三顿饭的频率给心理医生打电话。
“对,您说的我都知道。”
“嗯,我会注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会在这段时间里因为过度反应反而刺激到小洵。”
“那除了这些还需要注意些什么?嗯,我这边记一下。”
随着电话那边的声音再次响起,男人拿出一支碳素笔,在白纸上记录起来。
按照傅洵的心理医生的说法,傅家其他人如果在这段时间里过度反应的话,对于傅洵其实也是一种暗示。适当的做法就是在心里多注意些,但是不要把这种担忧放在表面上,也不要让傅洵明显感觉到家中氛围的变化。
最好孩子平时每天会做什么,现在就还让他维持原本的习惯。
一通电话打下来,挂断电话后,男人放下笔,伸手掐了掐眉心。
相较于年纪尚小的傅洵,傅弈这段时间其实也不好过。新丧未久,除了每天就在眼前的幼子,既要把傅家以及傅氏旗下偌大的产业防备的滴水不漏,同时也要时不时的去探望一下岳父岳母,多照顾些两位老人的心情。
而他自己的黯然伤怀,也只有每当夜深人静时才能汹涌而出。
现在唯一值得安慰的可能也就是小洵他愿意自己交朋友了,上次也主动给他包扎伤口了,那个小小的孩子似乎正在慢慢试着走出那荒芜的世界。
想到这里,男人将自己繁复的思绪收敛,走到儿子的卧室门前敲敲门:“小洵你好了吗?”
其实以傅洵的时间观念,傅弈根本就不用敲门询问,到时间了他自己就出来了。但为了让儿子每天都更习惯一些自己的存在,他几乎是见缝插针的和男孩建立着交流。
话音刚落,已经穿着整齐的男孩打开卧室门,父子俩照例前后脚走出客厅,一起上了同一辆车。一个去找小伙伴,一个去公司。
屋檐下
正在给小白狗喂饭的唐楸侧头看了看似乎与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差别的栗子哥哥,表情有些疑惑:“栗子哥哥,不开心?”
小朋友心里藏不住话,想到什么就要问什么。
虽然栗子哥哥现在没有哭也没有其他反应,甚至还和他一起拿着馒头喂小白,但是唐楸就是感觉栗子哥哥好像不开心。
被问到的傅洵摸着自己的胸口,同样茫然。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小雪团子生日那天,其他时候……
和唐楸一样蹲在屋檐下的男孩抬头看天,闷闷的,像下雨一样。
最后,迎着小家伙澄澈的目光,傅洵只能摇摇头。
小奶团子心有灵犀般的理解了身旁男孩的意思。不是没有不开心,而是不开心了,却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时也有些想不到好办法的唐楸想了想,从自己背带裤前的小兜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栗子哥哥:“吃糖呀。”
傅洵从小家伙白嫩的手心中接过那颗包着彩色玻璃糖纸的糖果,拆开糖纸后把淡红色的糖块放进嘴里。
以前的傅洵虽然在周围的亲人们看来小小年纪有些太过淡漠了,但那个时候的他其实内心是平静的。荒芜的平静也是平静。
但现在,继与小雪团子在一起时感觉到的愉悦滋味后,他又隐约品尝到了苦涩感觉。
他也觉得自己现在也许需要一些甜的东西了。
草莓味的。
随着糖果在口中化开,傅洵想。
和他有时候会在小雪团子身上闻到的味道有些相似。
这样的发现让傅洵的心情好了一些。
见栗子哥哥喜欢,等到晚上傅洵坐车回家的时候,小家伙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草莓味的糖果,隔着车窗递给了栗子哥哥。
因为有了小雪团子,和小雪团子的两颗糖果,时间在傅洵虽然不是很开心,但还算平静中过去了一天。
第二天,傅洵又得到了三颗草莓味的糖果,比昨天还多了一颗。
第三天晚上,来接人的傅弈遭到了儿子明显的抗拒。
坐在床沿上的男孩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但却硬是让男人不敢伸手硬拉他。
站在这张自从买了之后基本上就没怎么被睡过的大床前,傅弈叹了声气。
他确实已经交代了让家里所有人在这段时间都不要过度反应,也不要太刻意的关注小洵。但随着时间的临近,傅家的氛围到底还是发生了一些微小的变化。
而就是这一丁点的微小变化,也足以让傅洵敏感的感知到。
其实别说是傅家其他人了,就算是傅弈自己,他也不敢说自己就真的把自己的悲怆掩饰的完美无缺。
也难怪这两天小洵都不怎么想回去了。
男人叹了声气,选择了妥协。
“这床被子换好之后许多天都没换过了,等会儿让郑姨把你的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送过来,顺带给你换一床新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