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扶笙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寂静了。
即使过继,按理说也只是临江陆氏认下季君琰一个人而已,哪有将他母亲灵牌请入自家祠堂供奉的道理,更别提对方身份还不怎么光彩。
季君琰眼睛微涩,低声道:“多谢……兄长。”
虞清宴悄悄对云翎感叹道:“你别说,陆师兄的这个兄长还真是够意思,被说季师兄了,我都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云翎哼笑了一声:“你以为陆瑾这么做真是为了季君琰?”
虞清宴反问道:“不然呢?你有什么高见?”
云翎懒洋洋道:“他不过是看出陆执在意季君琰,所以借此向陆执示好而已。”
虞清宴道:“非亲非故的,那也很难得了,至少说明陆瑾是真心在意陆师兄啊。云翎,你说陆师兄和他哥当年到底什么恩怨?我们要不要帮忙调和一下?”
“当然不要。”云翎笑嘻嘻的道,“恩是恩,怨是怨,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从始至终,你只看到陆瑾对陆执的好,又没有看到他当年到底对陆执做了什么。”
“打个比方,要是你杀了一个人,来年发现杀错了,所以悔不当初,日日到对方坟前去哭,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弥补过失,对方就一定要原谅你吗?”
虞清宴皱眉:“你这个比方不恰当,陆师兄他又没死……”
云翎打了个哈欠道:“没死那是他命大,不是陆瑾情有可原的理由。小妹妹,我不喜欢管闲事儿,更不喜欢管这种闲事儿,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睡觉。”
说完,竟然就真的没声了。
虞清宴给他气得直翻白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抬头去看陆执和季君琰。
所幸陆扶笙来了这么一出,司空宁再也无地自容,终于领着上郡司空氏的人麻溜滚蛋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去。
陆执对陆扶笙笑道:“表兄,我们也不要在此处站着了,有话回去说吧。”
虽说是表兄弟,但毕竟从未见过,之前总归没有那么熟,经此一事,陆执亦是真心感谢陆扶笙的仗义。
陆扶笙却摇了摇头:“我来只是负责传话而已,既然现在没有什么事儿了,就不多打扰你们了。君琰……”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向季君琰:“季仙君不介意我这么叫吧?”
季君琰道:“当然不,表兄太见外了。”
一声“表兄”,把陆扶笙给叫笑了:“好,君琰,那往后阿执可就托付给你了。”
“你别看他平日里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却是个独断专行的大少爷脾气。”
“将来要是有什么不顺你心意的地方,也请你多担待一些……不要跟他较劲。”
这话说得,半开玩笑,半是认真。
陆执有些不自在,轻轻咳嗽了一声:“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