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蓝师傅在米国,终于有了家,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家。
他住在厅里,老人住在卧室里。他也从医院的值班室搬了出来。
他每天都伺候老人吃喝,带老人遛弯……到了夜晚,等老人睡着了,他就去上班。
医院里的死人自然好伺候,不吃不喝也不打不闹。
…………
这天夜里,老蓝师傅在唱刀狼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当他正唱到: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是留在wlq难舍的情结
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
他忽然噎住不唱了。
整天和死人打交道,老蓝师傅什么阵势没见过,可这时却不由得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一片鼓掌声和热烈的欢呼声……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呢?
屋里就他一个人是活物,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啪啪啪……”又传来一阵鼓掌声和欢呼声……
这时,老蓝师傅的脑袋里已经煮成了一锅粥,四周冷风嗖嗖刮个不停。
他愣了半晌,才战战兢兢关闭太平间里的日光灯,躲进自己值班室的小屋里。
刚进小屋,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这敲门声把老蓝师傅的三魂六魄都敲去了一大半。
他颤抖地问:“谁?”
“我!”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蓝师傅定了定神,打开了门。
门外有个人打着一个自动手电筒问:“老蓝,有烟吗?我那儿断顿儿了!”
“有有有!”老蓝师傅连声说,慌慌张张地去摸烟。
来人叫克利夫,是医院的保卫队的队长,今晚轮到他值夜班。
老蓝师傅摸来一盒万宝路烟递给克利夫,他用手指弹出几棵,把烟还给了老蓝师傅,转身就走。
老蓝师傅慌忙把他拉住:“先别走!”
克利夫扭头疑问:“怎么了?老蓝,拿你两根烟心疼了!”
“不,不是……”老蓝神情紧张。克利夫听他的嗓音不对劲。
拿手电照了一下他的脸:“怎么了?老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你的脸……”
老蓝师傅的脸此刻十分苍白,毫无生气的样子。
“我的脸怎么了?”老蓝师傅慌忙抚摸自己的脸,好像脸上有什么骇人的东西似的。
克利夫把手电挪开,摆着手:“没,没什么!你的脸色好难看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了?”
老蓝师傅长长舒了一口气,马上又紧张起来,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克利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