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英整个人一愣,随即一脸惭愧!
这都是他从慕容复词中得来的感悟啊!
他恭敬地上前一步,想拿回诗稿,却听武司幽冷冷道:
“在南蛮入境的时候敢写菩萨蛮?楼大人难道还没从长公主谋逆的阴影中走出来?”
楼英痛苦闭眼,两行泪水滑落,道:
“都已是死人了,还提来干什么?长公主谋逆该以何罪论处,自有大夏律法!”
武司幽看着字里行间都是哀伤的诗稿,面无表情道:
“南蛮生性好斗,屡犯边境,劫掠粮草!楼大人写诗前,可要三思。”
许宁一听,放下诗稿摇头道:
“写诗就写诗!楼大人这把年纪,就算想学庆王跟蛮子打仗,也容易闪到腰。倒是让我这未来庆王开开眼界,知道什么叫五言反诗。”
“放肆,凭你那点见识也想当庆王!做梦!”
许宁扫了眼赵明远的义正言辞,随后懒洋洋道:
“原老丈人别激动。我虽然只比赵研儿有才一点点,应该也够当个冒牌庆王了。只要各位大人不拆
穿我,宁都当然还是大夏的什么来着?哦,粮仓!我就是个不知情的生意人。”
他权当是来谈生意的。
要他装庆王接班人去青州见二十万铁骑,纯属赶鸭子上架。
他才刚被带出天赌砖家。
等着赵大人归府的宁都府文官就炸了,跪地差点让太子下不来台。
太子替身看了眼许宁。同样是演戏,这宁都废物就没心理负担。
好一个不知情!
真难受!
明明他也是高高在上太子眼中的蝼蚁,怎么每次都要装作高高在上?
宁都府文官全都唾沫横飞,没有谁在太子面前还能保持淡定。
一个是宁都城的窃诗废物许宁,另一个是骑马挂帅不敢与蛮子搏命的老娘们庆王。
都要骂。
这两位新旧庆王都是皇家的眼中钉……这种时候表态必须争先恐后啊!
“无知小儿。宁都粮仓甲天下,你枉为宁都人!”
“你去青州若不能覆灭蛮子,老夫誓与你不共戴天!”
“太子高明!如此以德报怨,何惧大夏天灾!”
许宁左耳听右耳冒,他就是来替庆王挨骂的。
正酝酿着是否开口找个倒霉蛋,一名文官深受鼓舞,大男人眼含泪花,大声道:
“你这小儿要是识趣,赶紧去南蛮杀敌!二十万铁骑保护青州妇孺,岂是你说动就能动?青州不需要你这不为人知
,更不会载入史册的假庆王!”
此言一出,武司空一张老脸差点挂不住。
强忍着吐血冲动,直接一记冲拳!
那文官正声嘶力竭想再哭得狠点,却被武司空一拳差点打进墙里。
他以为武司空按耐不住,也要出手教训许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呢,直接被这一拳打得满脸蒙圈。
眼冒金星,疼得一时半会起不来。却在心里恨极了这些武人莽夫。
你打谁呢?敌友不分啊?
其他文官炸开了锅,嚎哭道:
“威震武馆就会对自己人狠!南国承平日久,就是你们这些以武犯禁的莽夫搅得城中百姓不得安宁!”
武司空双眼通红,咬牙道:
“不要忘了。当年长公主谋反,是威震武馆初代馆主领着弟子在城门死战不退,你在跟谁说为了城中百姓!”
那文官哑口无言,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躺在地上。
然后他震惊地看到,宁都文坛泰斗的楼大人,居然起身板起腰板,对武司空作了一揖,道:
“武馆主教训的是。无论许宁是否有资格将兵,青崖书院都应有教无类。楼英这就修书一封给青崖书院院长。”
太子替身微微一愣,看向楼英。
楼英老泪纵横。
眼前好像又看到当年萧瑟秋风刮过整条街道,不见流离失所的百姓。
他姓楼,可惜只是蝼蚁的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