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有所不知。”小四放下托盘，凑到范忠贤身边，压低声音道：“正是因为人多，所以打赏才少。”
小四就是当初在白玉楼门口，为范忠贤想赚钱办法的那名门僮。
因他举荐范忠贤有功，被张大掌柜亲自提拔为内院侍者，现在乃是范忠贤的专属贴身侍者。
从月薪二两的门僮，一跃成为内院侍者，小四也算是平步青云。
“因为人多，打赏才少？”范得兼皱着眉头，有些不明其意。
“公子，你想啊，今天来的都是当官的大老爷。他们虽然同朝为官，但很多人之间，其实并不对付，甚至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小四闻言，继续小声解释道：“所以哪怕他们钱再多，像今天这种场合，都不会有人出手摆阔，以免落人口实。反倒是人少的时候，会无所顾忌。”
小四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是白玉楼的工作人员，懂得的内幕不少。
随便几句话，就点明了问题的关键。
“原来如此！”范忠贤听完解释，顿时转忧为喜，一边连连点头，一边豪气无比的抓了把银子，递给小四道：“你说的不错！以后跟着本公子好好干，本公子定然不会亏待你！”
“多谢公子！”小四接过银子，满脸惊喜。
……
万里之遥，驿站。
唐初淋着大雨，不紧不慢的走入半开的大门。
扫了一眼正在闹哄哄的大厅，又扫了一眼门后两侧，发现边上有个长桌，上面丢满了兵器和旗杆之类的东西。
其中，还有几把钢刀。
他走到长桌旁拿起一把钢刀，在手中掂了掂，觉得还算趁手，便提着钢刀朝大厅中间走去。
大厅里上百名军官和兵丁，正骂骂咧咧的分成几堆，围着几个火盆烤火。
只有少数几个人，看到唐初从门外走进来。
这几人虽然连忙提醒身边的同袍，但是由于大厅里过于吵闹，并没有迅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直到唐初提着刀走到人群中间，所有人才发觉情况不对。
呼啦！
乒乒乓乓！
大厅中间的几群兵丁吓得瞬间逃散，连火盆都打翻了一个。
其他人则慌里慌张的抓起各种武器，遥遥指向这个浑身血迹的年轻人。
上百把腰刀和几十支长枪，夹杂着扫把木棍等物，形成一片刀山枪林，场面那是相当的可怖。
当啷！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唐初头也不抬，走到桌边放下腰刀，一边拿起茶壶茶碗给自己倒茶，一边语气淡然的说道：“我来找你们，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大厅里的兵丁们闻言，神情紧张的交换着眼神，谁都没敢接茬。
吱呀！
就在此时，楼上的上房房门突然打开。
几名衣衫不整的军官，从门里鱼贯而出。
“臭小子！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有机会不逃命，还敢进来找死？”为首那人走到楼道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唐初，神情凶恶的咒骂。
骂完之后，此人抬手一撑扶栏，纵身跳下了大厅。
身后的几名军官见状，也气势汹汹的跟着往下跳。
其中一人还崴了脚。
唐初看到几名军官现身，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面露笑容道：“诶，说话不要这么不客气嘛！我就是想找你们问问，外面囚车里有个书生刚刚冻死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置？”
有个书生被冻死了？
怎么处置？
这小子不要命的跑进来，就为问这个？
他是不是傻？
在场百多号人闻言，再度面面相觑。
为首那名军官，也有些疑惑。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而是从旁边的兵丁手里接过一把腰刀，面露不屑道：“别人冻死了，关你屁事！你还是想想，今天怎么活着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