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说完才反应过来,怎么就约定起生孩子的事了?
恋爱是一回事,男朋友是一回事,但是结婚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阮卿有心想分辩一下,可廿七翻了个身,手臂环住了她。
阮卿那些“恋爱≠结婚”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后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闭上眼睛,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
阮卿抱住廿七的手臂。跟这个男人认识才不过二十天,居然就觉得就算现在结婚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阮卿曾经有过两个差点结婚的对象,由此就可知道,她不是不婚主义。
她的父母婚姻算是相当美满幸福,她在这样有爱的环境里长大,很自然地对婚姻和家庭都有期待和憧憬。
翌日,两个人奔赴了省会总局户籍处。
来太早了,还等了两个小时,终于顺利地拿到了身份证。
当时在洛县提交资料的时候,工作人员问过廿七的姓。
廿七说:“没有姓。”
工作人员说:“要不然选一个?”
廿七以前行走江湖常用“赵四”这个化名,可现在要是用“赵”,不期然地就会想起赵昊那个小子。
就觉得很晦气。
他跟工作人员说:“就廿七两个字就可以。”
他生命中真正习惯了的名字就是这个代号,并没有什么好的意义或者寄托,但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习惯了。
但落到纸上,他用的还是“廿七”。阮卿嫌不好看:“名字要跟你一辈子呢。”
但她也起不出什么更好的名字,就想把“七”改成“柒”。也没什么意义,纯就是写出来好看点。
廿七无所谓,反正也是一个意思,就用了。
所以现在,廿七的身份证上便是“廿柒”。
嗯,写出来的确比“廿七”好看点,显得有气质。
廿七拿着印着自己照片和“廿柒”这个名字的身份证走出总局。
外面太阳大得很,有些刺眼。
他抬起眼看天,有点睁不开。
这片天,和他从前的那片天到底是同一片天吗?
应该不是了吧?
不是说平行时空,三千世界吗。那就应该是不同的世界了。
他也不再是“丙午廿七”,而是拥有一张合法身份证的“廿柒”了。
是良民。
可以走大道,睡安稳觉,真面目示人。
可以娶妻子,养孩子,缓慢却安然地老去。
一转头,阮卿在阳光下笑:“怎么样?有身份的感觉怎么样?”
廿七恍惚。
阮卿抬手,轻轻帮他摘下了口罩,打量他好看的面孔,告诉他:“以后不用戴了。”
廿七不由自主地搓搓脸,抬眼看阮卿。
阮卿笑吟吟地问:“有了身份,现在想干嘛?”
想干嘛?
廿七想了想,发现自己现在最想做的事竟然是牵着阮卿的手回家。就回她在江城的那个小房子里去,然后他想好好地给她做一顿饭,热腾腾的,还得有汤。
然后坐在桌边,看她吃得呼噜噜的香。
阳光透窗,尘埃在光里飞扬,满屋烟火气,光是想象,都觉得很美好。
但现在不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美好的梦要再等一等。
“去延市,见令尊令堂。”他说,“你昨天答应了令尊的。”
阮卿脸垮了:“唉。”
看看时间,还早呢。
“先在这边吃午饭吧。”阮卿嘟囔,“我就是怕惊动了他们俩,特意住的酒店,结果还是被他们逮到。”
阮卿家在省会也有房子,但要是想住就得打电话给物业管家服务部门,叫保洁提前去打扫。
因为她以前老是从家里跑,那边的物业经理被她父母打过招呼,如果她过去住,就要通知他们。
好烦。
“走,我带你去吃我很喜欢的一家餐厅。”她牵住他的手,“省会地方比江城大多了,吃的玩的地方也多得多。”
“本来还想带你在这边好好玩玩呢,结果让我爸逮到了我。”
“真是,好倒霉。”
餐厅在一个大厦里,阮卿对这里很熟悉。
只是没想到,还会遇到熟人。
说“没想到”似乎又不对,省会吃的玩的地方虽然多,但同一个圈子,或者亲近的人常去的,其实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些固定的地方。
廿七注意到,当阮卿听见那一声“卿卿”的时候,身形有了明显的凝滞,而后才转身。
廿七也循声望去。
不远处站着的男人穿着那种里面白衣、外面长袖,翻领,脖子上还要系一根奇怪的带子的衣服。
廿七穿越过来之后无论是现实里还是电视里都看到过很多人穿这种制式的衣服。
叫作西服。还要搭配黑色的皮鞋穿。
像是比较正式的衣服。
赵昊的衣服里没有这种衣服。他的衣服包括冬装也没有这种款式的。
廿七穿越过来差不多二十天了,开始习惯这里的服装和审美。
这种叫作西服的衣服其实街上也有很多男人穿,但同样的款式,不同的布料和剪裁,有着肉眼就能分辨的差异。
有人穿得富贵,有人穿得廉价,一目了然。
这男人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属于富贵那一挂的。
剪裁得非常得体。
男人的身材也保持得很好,一看就是经常健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