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些视频里,他对厨房各种用具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也了解了现代家常菜的常见做法。
他还扭头问阮卿:“这女子是什么有名气的厨娘吗?”
“不一定。”阮卿说,“就这种视频,有些可能是专业的厨师,有些就是普通人分享经验。”
“反正就是你有点什么擅长的,你都可以拿到网上跟别人分享。”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修驴蹄子、洗地毯、掏耳屎在网上都常常几万人同时在线观看呢。”
“虽然于你眼里我是个老古董,”廿七无语地说,“但也不至于被这种戏言骗到。”
廿七不信:“你若说日新月异,技艺改进到可上九天揽月,我信。但几万人看修驴蹄子、洗地毯?”
因为发现根本无法给古人解释现代人压力有多大,看这种东西就是为了解压。
合上笔记本,她打算睡了,看看廿七还在聚精会神地看视频,她站起来找了副耳机给他:“用这个。”
廿七戴上耳机,发现这东西能让手机声音控制在只给他一个听到,说:“这东西好,不会吵着你。”
“不吵也别太晚。”阮卿打个哈欠,“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有好多东西要学。”
睡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醒了。晚上睡觉之前喝了太多可乐,这会嘴巴里就感觉干渴,想喝水。
手往床头柜上一摸,忘记把水杯拿进来了,得出去找水喝。
阮卿揉揉眼睛坐起来,还很困。有点懒得穿家居服了,起来悄悄拉开门缝看了一眼,客厅是黑着灯的,廿七也睡了。
阮卿就穿着睡裙轻手轻脚地出来,拉开冰箱取了一瓶冰矿泉水,再关上冰箱门,蹑手蹑脚地回房间里,重新关上了卧室门。
自以为全程静悄悄,没有吵到睡觉的廿七。
但阮卿不知道,廿七的警觉性是她没法想象的。他在她下了床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一条门缝的时候就醒了。
他听着她在黑暗里蹑手蹑脚地走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便抬起脖颈看了一眼。
谁知这一眼,正看到阮卿拉开了冰箱门。
阮卿挡在了光前,本就薄透柔软的小睡裙被光照得几乎成了透明。
女性的美好起伏、纤细收束、丰润修长在光中都一览无余。
廿七浑身僵住,一动不能动。
也不敢呼吸,唯恐被阮卿发现他醒着。
冰箱门关上,天女幻象湮灭,那个纤细的身形又轻手轻脚地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上了锁。
许久,客厅里才响起一声轻轻但长长的透气声。
廿七连着吐了几口长气,才感觉身体的热度消散了些,谁知一闭上眼,适才所见之美好就映在了脑海中。发着光,勾着金边似的。
身体一时半会又消停不下来。
好容易消停下来,然后便开始发呆——
他,把人家一个女子看光光了。
怎么办?
虽然据他观察,阮卿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但一个快要做祖母年纪的女子,廿七也根本对阮卿没这种不切实际的期望。
但不管人家是不是黄花大闺女,他把人家一个女子看光了,若是君子,总该负起责任来。
廿七在黑暗里盯着天花板许久。
然后决定,要娶阮卿。
他穿越千年而来,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阮卿。阮卿了解他的秘密,却没有声张反而帮他隐瞒还收留他。
这缘分大概就是上天注定的。
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就跟野火烧着了似的,再也熄灭不了。
只是他现在的情况十分尴尬,身无分文,寄人篱下。还是寄在阮卿篱下,基本上算是吃阮卿的软饭了。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他身无长物,怎好开口要人家嫁给他。
而且阮卿看起来是个很会赚钱的人,别弄得真跟他想吃她软饭赖上她似的。
求娶这话,先不能说。
廿七此时又心痛起他那些还没来得及享用,寄存在阎王殿里的金银珠玉了。
阎王殿的杀手想金盆洗手须得满足两个条件:一,年满三十岁;二,给阎王殿挣出十万两的收益。
作为金牌杀手,第二条他早已经满足了,只等再过三年就可以带着自己的积蓄拿回自由身。
那是他从业多年的积蓄,堪称丰厚。
本想着金盆洗手后,寻一大城,置一宅院,娶一妻子,生些孩子。
那些底层向上拼的男人或许梦想功成名就,封狼居胥,他这样提着脑袋讨生活的人,却只梦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热热闹闹地隐于市井,安然终老,是每一个阎王殿杀手的人生美梦。
可恨他现在穿越了时空,那些多年积蓄带不过来,以后都充了公——阎王殿便是这般,你若死了,留在那里的金银财宝便都归了殿里。
自来如此。
廿七盯着天花板,思绪没有停止。
他并非叛离,而是穿越了时空,想来在另一个时空很可能殿里长老已经判定他成了死人,吞了他的积蓄。
但换个角度来说,在这个时空的他,也从此摆脱了这个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