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什么孩子?”库拉索蹙着眉,似乎是废了一番功夫才想起来,露出了一点恍然的表情,“你是说水族馆的那几个孩子?你说笑了,不过是几个不相干的人,勉强称得上是萍水相逢罢了,他们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平时,想必我会愿意和你慢慢聊,毕竟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对彼此多少都有点了解,可惜我这两天的心情很不好。”神院度没有接上库拉索的话,反而好像重新起了一个话题一样,淡淡地说道。诺亚方舟操纵着机械犬从他脚下经过,关节碰撞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眼睛亮着不祥的红光,散发出有些瘆人的冰冷。
在泽田弘树对机械犬的平衡性等基础调试完成之后,机械犬就被交到了诺亚方舟的手中,准备做进一步的升级测试。可能是在他们看来,他的工作实在是说不上安全,再加上琴酒的要求和影响,所以机械犬与它原本作为玩具的功能逐渐相去甚远,从头到脚都被武装上了,泛着金属光泽的牙齿锋利异常,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它咬在人的□□上时一咬一排窟窿的样子,按照琴酒的话说,这可比某些废物要有用得多了。
“睡也睡不太着,短暂地休息一会,醒来的时候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一切都乱七八糟的,脑袋也在嗡嗡作响。”神院度摸了摸机械犬的脑袋,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倒宁可朗姆的位置上坐的是一只只会听命令的机械犬,他看着机械犬步伐稳健地没入黑暗,在不远处趴下来盘踞成一团,手落在桌面上却发出了清晰的一声“咚”,让库拉索顿时心中一个激灵,“我已经很烦了,一点都不想给朗姆好脸色……虽然之前也没给过,但是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是吗?那就听完再好好考虑一下,别误会,我可不是在威胁你,只是一点基于现实的猜测。”神院度漫不经心地说道,即使是隔着一个屏幕,库拉索也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你真的觉得回到组织后,朗姆还能毫无保留地信任你吗?在你失忆,和陌生人同行了一段时间,进入了警察医院,即将迎来警察,甚至是公安的审讯的情况下?”
“我并没有说出任何有关组织的信息。”库拉索顿了顿,像是在保证一样说道,“之后也绝不会说的。”
“我知道,但那也要有人信才行。”神院度不置可否地说道,“尤其是朗姆那个平日里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将神秘主义发挥到极致,小心谨慎到一种病态程度的家伙。失忆这种事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无论是谁都难以从一个失忆的人身上探听到什么,坏处是,因为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不够,很难说会不会无意中透露出来什么。我都能猜到朗姆到时候会像一个金牌钟点工一样,连一点死角都不会放过,将你接触过什么人,都说了什么事无巨细地调查清楚……你知道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不是吗?”
库拉索紧闭着嘴没有说话,看起来是一副抗拒的模样,但她的内心清楚地知道神院度说的是对的,朗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别看他对于那些普通的情报员一副放任的态度,那是因为朗姆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有问题大不了直接替换掉好了,反正人命在他眼中也不值钱,但对于他的心腹来说就不是一回事了。
他的心腹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秘密,所以朗姆对他们的“控制”也要越严重,更加的看重他们的“忠诚”,这也就代表着一旦被发现有泄密的风险的话……库拉索抿了抿唇,心脏不断往下沉,即使她知道神院度是在“挑拨离间”又能怎样,他说的有半句不是事实吗?
“那么事情就很清晰明了了。”神院度用手拄着脸,深海蓝色的眼睛注视着脸色难看的库拉索,“现在可没有人能够为你证明,如果是朗姆的话,想必是会弄出些意外情况,将风险扼杀在摇篮里吧?毕竟小孩子最调皮了,出了什么事也怨不得别人。”
“为什么……”库拉索抬头死死地盯着神院度,她的手握成了拳头,声音艰涩地开口说道,“为什么你会知道……难道真的如同朗姆大人所说的那样……”